金蟬子越說越慷慨激昂,聲音大得聲震四野:“矯情與做作,虛偽的浮華,面具與真相,都是佛。要這等佛有何用?我”
捲簾還不懂得,金蟬子所感慨的,所憧憬的。但卻感受到了那種曠遠的寂寥。雖然不見得這麼慘烈,但細細回味,這腦海中卻像是迎面來了大片曠野。恍若時光不回返,直流無礙。
正說得jīng彩處猛然間天空炸起一聲暴喝:“孽障,住嘴。”金蟬子猝不及防間被這聲爆響轟在胸間,頓時七竊湧血。
捲簾大驚,上去扶住師父。金蟬子卻是倔強的抬起頭來,指著天說:“你終於聽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金蟬子對捲簾說道:“徒弟啊,師父如今教給你,對於佛,永遠不能低頭。”
056 那一年,靈山的一場大火(上)。
056那一年,靈山的一場大火(上)。
(一更到,二更仍在九點半左右。)
對於佛,永遠不能低頭。因為你一旦低頭,你就錯了,你就再不能直起你倔直的腰桿,你就再不能抬起你高傲的頭顱。
金蟬子淡然地擦去臉上的血,仍然笑著,對捲簾說道:“記住今天。不敢正視錯誤的人,便不會被原諒。”
捲簾點頭,似懂非懂。
金蟬子目光深遠,道:“沙淨啊,或許為師就要成為這革仙大業的先驅了。若真有那一天到來,你就去五莊觀找鎮元子吧。他是為師的摯友,會收留你的。”
捲簾道:“不,我要和師父在一起。哪裡也不想去,哪裡也不願去。”
金蟬子笑了,撫著捲簾的頭,說道:“若我從此不在這個世間存在,你如何跟得我來?莫說傻話。”
捲簾道:“師父怎麼會不存在這個世間?即使身死輪迴,只要宿慧在,依然可以成佛恢復本身。如來佛祖不也是在人間輪迴過萬世麼?”
金蟬子用譏笑地語氣說道:“他們不會給我機會的,我猜到了他們會用什麼辦法對付我的。為師,不怕!”
捲簾心裡憂慮重重,以後的生活究竟會走向何方呢?
金蟬子卻是一點也不擔心,他已做好了為著那份大事業付出一切的準備。
自太古以來,哪一起三界變革不由鮮血起?
自遠古以來,哪一場三界更迭不以鮮血起?
金蟬子不懼,心中道義凜然,雖千萬人吾往矣。
兩年後,西天萬佛齊聚靈山大雷音寺。
孟秋望rì,盂蘭盆會。是時,如來登壇講經。
捲簾看著第一次穿著盛裝的金蟬子,他此時穿著佛冠法帶、錦遙�賣模�擲錟笞啪盼��齲�慌殺ο笞�希�鴯獬閌ⅰ�
金蟬子對眉頭緊皺地捲簾道:“你擔心什麼?如來還敢當著萬佛之面將我如何麼?”
捲簾可不敢多說什麼,說多了也是謗議佛祖。
金蟬子又道:“雖然我認同他的佛法,但他畢竟是我師父。若是他能認識到錯處,並將散落天下的錯誤佛經一一糾正,我想我會立刻放下我所有執念,跪伏在他的腳下。”
捲簾道:“真的沒別的辦法了麼?”
金蟬子道:“吾愛吾師,但吾更愛真理。沙淨,你也該如此。如果有一天,你在未來看到為師的堅持是錯的,那麼你也可以唾棄我。”
捲簾抬起頭來,無比堅定地說:“不,你永遠是我師父,這一點我永不會忘記,也永不變更。”
金蟬子卻是怒喝道:“在真理面前,所謂師徒情分算什麼。”
捲簾目光一黯,不知道該說什麼時候了。
金蟬子目光一柔,說道:“為師走在這條路上,也快走火入魔了。雖然我篤定自己是正確的,但若是行之過急,說不定也會弄巧成拙。沙淨啊,你要看著,莫讓為師的心血付之東流。如果有一天,再有一個反抗這個世界的叛逆者,那麼你便跟隨他,幫助他,監督他。為師就是要讓自己的死,變成一顆革仙大業的星星之火。”
捲簾點頭,緊抿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金蟬子笑了,說:“對。動情吧,沙淨。讓這佛陀流淚吧,讓這西天變chéng rén的世界吧,讓這西天有人的情懷吧。哈哈哈哈哈哈。”
金蟬子大步踏出,走向大雷音寺的正殿。
觀音尊者移步走了過來,說道:“師兄,算了吧。莫與師尊強犟了,我功德低微不配成佛的,你何苦為此向師尊發難。”
金蟬子直視觀音,直看得她低下頭來。金蟬子正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