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現在本就火大,眼光中閃過一道寒芒
道之境
與下面的廣寒大殿相比,這裡雲氣炎熱,空氣彷彿火燒一般,熊熊翻滾。雲霧紫裡透紅,成千奇百怪的形狀。
這裡,無邊無際,無始無終,沒有地,沒有天,除了一望無際的虛空和紫裡透紅的浮雲,這裡什麼也沒有!
廢人!(5)
在這裡,呆1年和呆1天,幾乎沒有什麼區別,時間在這裡,似乎等於一件廢品,毫無用處。
虛空之中,張風一動不動,彷彿只剩下一具絕望的空殼。體內的精氣被震散,經脈、內腑各處都受了重創,一時半會,休想恢復。小鳳凰也在魔尊一擊下元氣大傷,陷入了昏睡。
張風的眼神如一灘死水,一身法力轉眼間點滴不剩,全部流出體外。被法器穿透了琵琶骨,真元已破,自己辛苦得來的修為蕩然無存,從一個千萬家財的富翁變成了窮光蛋。
在這裡,不斷有希奇古怪的異物侵入神識,有的如同猙獰可怖的兇獸,有的好似吞吐不定的骨爪,有的只是一汪五彩斑斕的液體這些異物前仆後繼而來,像是把張風的神識當成了可口的美餐,貪婪蠶食。然而張風放眼四周,什麼也瞧不見,險惡崢嶸的壑壁佈滿了幽深的裂溝。
千奇百怪的異物在神識內鑽進鑽出,咬來噬去,簡直像一隻只兇惡的馬蜂,把神識佔做了窩巢。
哀莫大於心死,張風全身法力被毀,淪落成一個廢人,已對未來不抱任何幻想,不由生出破罐子破摔的情緒。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張風的心比它更靜。
“蠢小子,怎麼還不出手?被這些東西佔據神識,你早晚會變成一個發瘋的怪物!”腦海中,傳來貝多芬焦慮的聲音。
張風默然無語,神識內的諸般痛苦,反倒能夠令自己暫時忘記內心的苦澀。
“你這個熊包,沒出息的孬種!我看錯了你!”貝多芬忿然叫道,“竟然連從頭再來的血性都沒有!上官宇辰看錯了你!你不配做聯邦科學院的副院長!”
“從頭再來?我拿什麼從頭再來!失去的法力能夠恢復嗎?碎成粉末的琵琶骨能夠重生嗎?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你還有救。”貝多芬說。
張風愣了一下,彷彿弱水的人抓住了僥倖的稻草,顫聲問道:“怎麼救?”
“第一,接起斷裂的筋脈;第二,成為一種不需要琵琶骨修煉的生物;第三,你的元力還在,只要不斷加強,總有掙破琵琶鎖的一天”
“貝多芬,你耍我嗎?不需要琵琶骨也能修煉的生物,我還從來也沒聽說過!”
“有!只要你有毅力,萬事皆可成!你別忘了,這裡是‘道之境’!你的獨孤九劍還沒有達到大乘,一旦達到真正的境界,你就可以衝破屏障了!”
張風慘笑,用真元扯斷琵琶鎖?痴人說夢吧。真元固然威力無窮,但自己已經修煉到了極限,再要突破談何容易?
講故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風自言自語道:“這些年,我法力突飛猛進,難免心中會有驕狂浮躁,自以為是的念頭,小看了天下豪傑。如今淪到這番田地,受些磨鍊也是好事,至少可以潛心修行道境。”
“說得好!”空中彷彿裂開了一條縫,周身煙霧繚繞的嫦娥,從縫內毫無徵兆地浮出。張風吃了一驚,突然想起來,自己就是被她給帶到這裡的,只是來這之後,就一直沒有見到。沒想到嫦娥仙子現在突然來此,一時猜不出她的用意,便小心應付道:“原來是前輩大駕光臨,可惜我如今是一個廢人,不能相迎了。”
“廢人?我看末必。”嫦娥仙子凝視張風的目光突然變得清幽似冰雪,照得四周清朗皎皎,彷彿目光真的如同凝練的光質,極富穿透力。幾乎是下意識地,張風避開了她的目光,等想要再回看時,卻再也無法捕捉到對方的視線。
張風直呼邪門,雖然近在咫尺,偏偏難以和對方目光相觸,心裡卻察覺到自己被她看得通透,一覽無遺。就像自己只是瓦罐裡的一隻蟋蟀,對方則是操控自己的主人,雙方置身在迥然不同的天地層面。“說起來,還要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把我帶入這片未知的天地,我可能早已命喪魔尊之手。”
“不必謝,因為我不是熱血的凡夫俗子。”嫦娥仙子淡淡地道,她似乎露出了最真實的一面,神色冷漠,氣宇清幽,言語不帶絲毫感情色彩。張風微微一愣,旋即苦笑:“我雖然不是以德報怨的大善人,但也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