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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從他的神情中,我彷彿察覺出裴若暄傷勢的沉重。他起身時,我立馬捉住他的袖子,急聲問:“他怎麼樣了?嚴不嚴重?為什麼會受傷?為什麼會暈倒?”

“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伏擊,公子一心趕著回來,不小心中了他們一劍。草草上了藥,就直接過去鳳家了。現在失血過多,又加上——”說著他略帶著責難的神色瞥了我的一眼。

——這後面的話,不用他說,我也知道。他受了重傷,我還氣他,讓他傷心,還不偏不倚地在他的傷口狠狠咬了一口

“伏擊?是誰?”但現在,我也知道,比較起來,“伏擊”這件事情比較嚴重。想起來,我和大色狼他們回望國的時候,也遇到了伏擊,難道是同一批人嗎?會是誰?

司琴的神色微微一變,說了聲:“我不知道。我出門了,你在這裡好好照顧公子。不要讓他再出什麼事情了。”

我被他最後一句說得又是一驚,正要問他是什麼意思,他就掠身從窗戶出去了。他這麼行色匆匆,看來裴若暄的傷勢真的很嚴重了!

我憂心忡忡坐到床前,看著他昏迷不醒的臉,泛出讓人擔憂的蒼白。肩上一片血紅,怵目驚心。為了我的事,他匆匆放棄查了一半的線索,匆匆趕回來,連自己的傷都沒顧上處理,就趕過去阻止了。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在無理取鬧的小孩

我朝他的傷口伸出手,想掀開衣衫看看傷勢,但手一觸碰到衣服,他的眉頭就蹙了蹙。我倏地縮回手來,心疼得皺了起來,很痛吧?

“裴若暄?”我輕輕推推他的手臂,輕聲喚他。他的眉頭蹙了蹙,緩緩地睜開眼睛,用虛弱而迷離的目光看著我,良久,低低地說出一句:“你還在。”像是在喃喃自語,聽得我心裡不由一酸,他以為我會趁他昏迷的時候走掉嗎?

看他似乎想要撐著手坐起來,我連忙按住他,說:“不要動,當心流血。要什麼,我幫你去拿。”

他看看我,輕聲說:“那幫我拿套衣服,一身血,看著不自在。”

“嗯,放在哪?”以前看過一本武俠小說,主角是個殺手,他每次殺人後就會嘔吐。因為雙手沾滿了別人的鮮血,因而看到血,就會有些不良反應。我想裴若暄大概也是這樣吧。

在他的指點下,我從櫃子裡拿了套乾淨的衣服過來。他的右手完全動彈不了,只能用左手費力地解著衣衫。或許是傷勢過重,手指隱約發顫,屢屢從衣帶上晃開。

“我幫你。”我不及多想,伸手解開他的衣帶。他也沒吭聲,直到小心翼翼地把衣衫從受傷的胳膊那裡褪下來,那白皙結實的胸膛展露在我的面前的時候,我才驀然回過神,臉騰地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他看我這樣,就伸手按住我的手,輕笑著調侃說:“身體被你瞧去了,這下你可要負責了!”

我瞪了他一眼,低低罵了聲:“無賴。”虧他受這麼重的傷,還有心情來調戲我!瞥眼看到他手臂上的傷口,血雖然止住了,但傷口附近血痕斑斑,異常恐怖。我回身去端了盆水,用半溼的布,將傷口附近的血漬全部清洗乾淨,然後再給他套上衣服。

我把髒水拿出去倒掉,迴轉的時候,問他:“要吃什麼嗎?”

他沒有直接回答,緩緩往下移了移身體,我見狀,連忙傾身過去扶他躺下。他卻伸手一攬我的腰,把我攬到他懷裡。我掙扎起來,輕聲說:“不要這樣,討厭啦!”

他忽然輕輕呻吟了一聲,大概是扯到傷口了。我連忙停止掙扎。他攬著我的腰貼向他,下頷輕抵在我的頭頂,低低地說:“只是抱著——怕你走。”

我心裡頓了一下,嘴上卻帶些嘲諷地說:“你也會害怕嗎?我走了,你抓回來,不就是了?”真是的,我走得掉嗎我?!他這人剛相處的時候,會覺得他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提再過分的要求,他也會笑眯眯地回答說“好啊”。日子一久,就會發現他其實是個又霸道、又小器的討厭鬼!這就是所謂的日久見人心哪!

“走得多了,心就飛走了。人抓得回來,心要抓回來,就沒那麼容易了。”他輕輕感慨著。我聽得耳裡,感慨在心裡。他也為我患得患失嗎,害怕失去對方,這種心情,我們原來是一樣嗎?

我輕輕哼了一聲,說:“你受傷了,快睡吧。我在這裡陪你好了。”

他又沒有回答,只是緊了緊抱著我的手臂。沉默了好一會,就在我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的聲音又忽然徐徐地在耳側響起:“我知道你一直氣我有事情瞞著你,其實,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在你心裡,也是有事情瞞著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