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覺杯子裡盛的並不是茶,而是濃烈的酒。
荒郊野嶺,突現富麗庭院,妖媚刻骨的女子,玉杯的茶變酒,一切都透著詭譎與神秘,萬天逸本應有所警覺才是,但悽惶風雨中,無處容身的他只想找個可以逃避的地方。
眼下,若是白衫女子遞給他的是一杯毒酒,他也會飲鴆止渴。
萬天逸在白衫女子的注視下,將手中醇香的烈酒一飲而盡。
酒剛一下肚,一股熱氣便從他的胸腹之間騰昇而起,他愣愣地盯著白衫女子,卻見她秋波流盼,櫻唇含貝,雪膚玉肌,勾魂處媚眼如絲,含情脈脈。
他醉似清醒醒似醉,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真實。
“公子,喝了茶,你怎麼卻醉了?”白衫女子呵氣如蘭,湊近了萬天逸。
二人臉面相對,呼吸間香澤微聞,萬天逸神智漸迷,心中不由一蕩。
“你——怎麼了?”白衫女子與萬天逸越貼越近,她的臉幾乎貼在了萬天逸的唇邊,“公子——”她的聲音柔媚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像是嘆息又像是呻 吟。
萬天逸被佳人的親暱弄得心神不寧,身體也漸漸起了異樣變化,他血脈賁張,渾身燥熱,甚至於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我,我——”他一步步地被白衫女子逼著後退,他的腦子一片混沌,只覺得滿腦滿眼裡都是白衫女子勾人魂魄的笑容與眼神,他逃無可逃。
歌兒可以勾魂攝魄,琴聲可以勾魂攝魄,就連牆上的明鏡都可以勾魂攝魄。
直到他被腳下的矮榻邊腳一絆,整個人仰著,向後倒在了柔軟的錦榻之上!
“公子,抱我——”白衫女子隨著他的倒下如片柔軟馨香的花瓣覆蓋在了他的身上,“我愛我——”她在低喃,全身不住扭動,腰肢水滑難捉,她將頭低下與他對視。
萬天逸覺得纏在自己身體上的柔軟四肢,冰涼冰涼的,滑不留手,但卻給自己一種異常舒服的感覺,他不由喘息著呻 吟了一聲。胸前的兩團飽滿軟玉頂得他心裡面癢酥酥的,一下子不由血脈賁張,男性的本能被激起,身體的慾望也隨之立刻膨脹起來。
白衫女子越纏越緊,他都能感覺到她的顫抖,她的吐氣如蘭。
這,這好像太唐突了佳人,他迷迷糊糊中想著。但她的舌頭探入了他的嘴中,他的全身都癱軟了,不由自主張開嘴,由著她靈巧的舌頭帶著他的舌翩躚起舞,輾轉吮吸。
他在一陣陣快感中意識漸漸模糊起來,他感覺自己就像一葉扁舟顛簸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每一次波動更令他如火焚身般不由自主上挺迎合。
他在迷夢中睜開了眼睛,眼前的白衫女子如帶雨的梨花般楚楚動人,那種嬌弱哀怨的眼神更加讓萬天逸有一種渴望將其佔為已有的衝動。
床榻上肢體糾纏,帷幕被狂風吹起,垂落下來,如一片白雲覆蓋住了兩人,依稀聽得錦榻帳帷裡吟呻狂喘,吃語春聲,逐漸隱沒在風雨聲中
窗內濃情似火,窗外看的人卻是目瞪口呆。棕紅色尾巴的主人懸掛在廊沿,看得目不轉睛。
“好看麼,柳曼吟?”青衫女子哼了一聲,不甘心地恨恨問道。
“唔——很精彩,姐姐,這就是人類口中總說的男歡女愛麼?”叫柳曼吟的人影兒興致勃勃,一雙明亮見底的眼眸裡俱是興奮與好奇之色。
“嗤——”青衫女子從牙縫裡迸出不屑來,“你懂什麼,這是妖精打架!”
第五章 驚夢
“妖精打架?可是,我們不是妖麼?他是人啊——怎會是妖精打架呢?頂多是人妖打鬧吧——”好學的如水眼眸有一絲疑惑。
“哼嗯,”青衫女子微微有些不耐道:“一年四季都躲在深山中,你會懂什麼?反正你不要再問了,等你跟著我和姐姐多學幾招,自然就會明白了——”說著,青衫女子媚眼一轉,又道:“姐姐真不夠義氣,說好分給我一點男人的精血,她倒好,自己卻獨霸住了——”
青衫女子一向頭腦清楚。她和白衫女子曾是最卑賤的妖,她們用了兩百年方才修成人形,而且擁有絕倫無雙的相貌。她們深知皮囊的好處,有了人形好皮相,便可去迷惑世間男人。
世間男人都是好色的,很容易便上鉤了,她和姐姐還未失手過。人乃萬物之靈,吸來的精血自然比任何異類更能加快她們的修行。
青衫女子暗想,眼下亭臺內這位秀才公子是她先看上的,她早敏銳地聞到他身上至純至陽的精血氣息,屬於上好的補品,誰知道姐姐竟自搶先一步將他獨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