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還得謝謝皇后,若是皇后不通融,哪輪的著臣妾懷上龍胎?所以,臣妾心裡都清楚著,皇后的恩德,沒齒難忘。”見我這般答,她也似乎放下心,輕嘆一口氣,幽幽答:“宸嬪向來聰明,若是以後誕下的是皇長子,富貴榮光自然不必說,可容妃向來得寵,若是為難了你了,本宮自會為你做主。”
我宛然一笑,趕緊答謝。
雨過蓮新,處處都看著乾淨,陽光照在荷葉上,折出的光明亮的刺眼。我和皇后姚氏交談的不多,大半時候都是對著那池蓮花望著出神;各懷心思。
過了半晌,皇后姚氏側首望著一池半開的白蓮,緩緩道:“都是華家兒女,如何區別對待就如此之大。人心肉生,宸嬪也是女子,那番滋味一路走來,辛苦了吧。本就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心思自然比別人細膩,有時候本宮就在想,皇宮裡是誰成就了誰呢?幾分人願,幾分天意呢?”
這一番話說的很是肺腑之言,我淡淡的聽,淡淡的笑,看她神色不像消遣,倒像是感慨。不知道是不是情愁淺怨是這皇宮內苑盛產的,無論是寵妃皇后,抑或是下面無名無位的妃嬪,人人的眉間都帶著一抹愁色,化不開,抹不去,不是從生來帶的卻似要帶到死去一般。明明都是一臉虛假假意,卻偏偏露出那麼真實的一絲情緒,讓人感嘆不已。
“蓅姜願與皇后親近,就是知曉,皇后娘娘善念善行,肯仔細去想,肯用心去體會,這已是蓅姜的福分了。而天意也好,人願也罷,這條路走了,還有回頭路嗎?既然沒有,為何不往前看?”
皇后的臉上染了笑,一雙眼淡然:“美比西子勝三分,心較將幹多一竅,說的正是宸嬪這般女子。有心思,有韌勁兒,更重要的是,有一雙明亮而驕傲的眼,路看得清楚了,就不怕走歪。”
我回笑與她:“皇后引路,臣妾的路還能走歪嗎?”她含笑不語,我亦是如此。
“坐了許久,就不擾妹妹休息了,妹妹這功夫身子沉,要多休息,多補養才是。”皇后起身準備離開,剛走出幾步,回頭看我,意義明瞭:“蓅姜只管安心養胎,其他事情,本宮護你周全,你儘管放心。”
我俯身謝過,看著那消瘦單薄的身影愈走愈遠。她不是不知道皇嗣的重要,只不過她想得,而鳳御煊卻未必想給。
暗爭
皇后走後,我轉身回了屋子。日子沒有不同,一天一天,若不是有些特別的事情發生,當真就如白開水一般,淡而無味。
“邀月,去親自盯著,廚房裡面的菜,那些補品,沒有你看過,就別呈上來了。”
邀月點頭:“娘娘,之前我與清荷一直監視著,現在劉東帶著人看著呢。”
華瑞瑩的問題暫時是得到解決了,這個姚氏也不是簡單人物,皇上寵幸皇后極少,宮裡人都知曉,她現在來與我說這些,無外乎怕到時候皇長子落入華家手裡。我與華家的關係,她瞭若指掌,指我一條路,與華瑞瑩生死以對,與我,能有什麼好處?我並非當真不需要華家半點的保護,只不過是無法依賴這點保護藉機上位而已。
懷孕後的日子裡鳳御煊過來的次數更多,有時候白日裡也會走一趟,我身子懶,不好吃卻一直貪睡。他並不吵我,見我已經睡下就獨自在一邊看書,等我醒了,說上幾句話,問問情況。
皇后姚氏的那一方一香的確管用,除了我的蘭宸殿,鳳御煊走動最多的就是華瑞瑩的蕊心宮,眼見我的肚子大起來,她卻半點生息都沒有。因為要太醫時時顧著我的身子,於是,我找許紹便可謂正大光明。
“本宮腹中的皇嗣如何?”我抽回手,撩眼看他。
“龍胎一切正常,娘娘身體也很健康,再有半年有餘就可誕下皇嗣了,娘娘請放心。”他收起東西,抬眼看我:“娘娘有噁心嘔吐的狀況嗎?”
“沒有。”
“飲食可否正常?”
“正常。”
“乏力睏倦嗎?”
“是的。”
“那微臣還是開一些安身養胎的方子給娘娘,微臣會親自煎熬,然後讓劉公公送回來,娘娘無需擔心。”
我輕笑,點頭:“許太醫愈發有模有樣了,進來如何?”
許紹臉上平靜,比從前穩重許多:“還是虧了娘娘提拔。”
我端起釉色瓷淺杯,喝一口參湯:“許久沒見到姐姐了,不知道姐姐最近身體如何?可否安好?”
許紹抬了眼,見身邊只有邀月一人,輕聲道:“容妃娘娘陰虛體寒,氣弱且血流不暢,是需要長期調理的,微臣正在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