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嫣然一笑:“蓅姜有皇上信任,何以不胸有成竹?”
晚膳過後,鳳御煊回去御清殿批閱摺子,我躺的頭腦發沉,遂點燈看書。鳳御煊上次帶了上好的清創膏來,就為著能讓受創處可恢復如常,我日日按時塗抹,效果似乎也不錯。
“娘娘,您這手傷,如今看來,似乎也未必會留下疤痕,這藥膏藥效神奇。”
我點頭,等劉東將傷口包紮完畢,方才放下書,斟酌過後,輕聲問他:“如何,寧王的紀要可仿得否?”
“娘娘放心,寧王說,可仿得,不出一日,便可做好。可寧王又說,娘娘不必操勞此事,若是真有了紕漏,他願一力承擔。”
“怕是連他也承擔不起。”我冷聲,劉東略驚,連忙道:“娘娘放心,奴才說服寧王不可如此,不然便是稱了對方之心,不過寧王頗為擔心娘娘所處,生怕娘娘受到連累。”
“他自然是不能出來攪局,那人還沒有個表現一二,怎好就此作罷?若是皇后查下來,免不了馬德勝暗中奔走,也剛好乘了我的心。”
“娘娘可是說那雪菊?”劉東俯身,精明眼色,一掠而過。
“我說的是雪菊身邊的翠紅。”
劉東聞言奸笑:“娘娘果然高竿,此步甚妙。”
“既然你這般剔透玲瓏,也不勞我多說,讓雪菊去透露給翠紅,就說當日裡在花園中曾見過寧王在附近,也是一身淺色衣著,仿若就是裕嬪所見之人,只要此話風一透,翠紅自然就有了動作,或者是裕嬪,或者是皇后,抑或者是其他嬪妃,誰敢出頭,誰就是當日害死元妃元兇。”
“妙哉,妙哉,娘娘真是一舉兩得,一來,摸清楚翠紅究竟是何人庇護之下,二來,也讓她皇后有了下手的空隙,將來便是看她們兩虎相爭,娘娘方可坐等收穫。”
我撩眼 :“一舉兩得怎麼足夠,我也要摸摸清楚,皇上對於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態度,不然如何也不能讓我安心。
至於馬德勝,儘管讓他幫皇后奔走,倒是那個雪菊,你別忘了最後交待一句‘看朱成碧’,這樣一來,把那翠紅繞進這死局,一旦任務完成,不勞我們動手,自然也有人收拾乾淨。”
“奴才清楚了,再晚些時候,天黑全了,奴才這就去辦,娘娘儘管放心才是。倒是那裕嬪,如今隨便說出一句,也可興風作浪,猶是現下同皇后娘娘為謀,不知娘娘是否也有辦法以對?”
我復又翻來小几上的書冊,並未看他,軟言輕聲:“你還記得當初吉嬪在後花園,撞見你燒木人之事?凡事都有相通之處,但凡有漏洞,便可見縫插針。遂此法可效,要效的妙才是精彩。這般一來,害人之人,也沒那麼容易置身事外。”
“奴才愚笨,請娘娘指點。”
“劉東,你可別忘了,讓雪菊去素影殿,可不是去真真侍候人的。”
劉東轉眼,輕聲笑道:“謝娘娘指點,奴才懂了。”
鳳御煊很晚才過來,我不願等,早已昏昏睡去,感到冷風帶入,方才側過身,被他抱在懷中。屋外寒風冷月,華光淺薄,帳內暖意蔓延,靜謐安然,只是不得知曉,這種安然,究竟可以持續到哪一日。
第二日一早,劉東急急入內,見左右沒人,低聲道:“娘娘,安遠將軍那面有信兒了,說是事成。”
我張眼,懶懶翻身,輕聲道:“很好,就看接下來,翠紅到底咬出寧王,誰先出頭便是。”
果不出所料,剛出一日功夫,便傳皇后姚氏下旨追究裕嬪小產一事,竟有下面奴婢舉供,當日似乎在御花園深處曾見過有人出現,還是身著一身櫻色淺衣,行色匆匆。
遂姚氏召見所有嬪妃於鳳宮,似乎想討出個結果出來。我入時,嬪妃悉數已到,裕嬪身子尚未恢復,竟然也列在其中。華瑞瑩仍舊橫眉冷對,看來事出不小,連被禁足的她都來得鳳宮。
“宸妃來了就好,今日查出一些頭緒,正好讓你來,問你個確實。”姚氏居上位,淡然而語,看不出是喜悅還是擔憂。
“娘娘請問。”我俯身一禮,恭敬有嘉。
“那日你在後花園經過,可曾見到他人?”
“除了裕嬪之外,蓅姜未曾見過任何一人。”
“是嗎?來人傳翠紅。”姚氏聲音剛落,只見翠紅碎步入內,抬頭看我一眼,見我依舊帶笑,略有頓腳,遂急急低了頭,走幾步,跪在當中。
“聽說,是你曾看見有人在後花園中行走,可曾有此事?”姚氏問得不輕不重,那喚名翠紅的女子,有些膽顫,支吾半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