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開啟,若有開啟,也是可欣的父親。
他親眼見到了可欣的父母,他或許該將事情的原委統統告訴兩位老人家,可他為自己感到羞恥,竟然說不出口!
他只能不斷鞠躬說謝謝,表現得像是個普通的病童家長感謝善心人士一樣!
但問題是,他跟可欣之間根本就不只如此,至少在他心中,他不只把可欣當成一個善心人士。
沒坐多久,語柔那裡有些狀況,Marx把他找去,談了一會兒,他其實聽不太懂,只能任由專業人士代他做出一切決定。
想回到可欣的病房外繼續等,公司那邊又打電話來,各種雜事需要他處理,他只能捺著性子一一解決。
幾個小時後,他走回可欣的病房外,此時夜幕低垂,術後的語柔已經睡了,現在的語柔正等待可欣捐贈的骨髓在體內發揮作用。
他坐在椅子上繼續等待,江父走出病房時看見他,宋允航趕緊走上前,很有禮貌的問著老人家可欣的狀況。
“伯父,可欣現在怎樣了?”
“睡著了,可能是因為很累吧!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宋先生,其實你不用太客氣,可欣有能力幫你和你女兒,她也很樂意這麼做,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搖頭,“無論如何,我是真的很感謝她。請您讓我見見她,好嗎?”深深一鞠躬。
“可是可欣,她不願意。”
“”這樣的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宋允航還是很難過。
“可欣只是單純的捐骨髓給你們嗎?”江父這樣問著。
宋允航竟然說不出話來!
老人家畢竟看多了,很有經驗了,一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這女兒大概不是單純的行善吧!
“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可欣連心都拿出來了卻遭到他的踐踏他知道他真是該死!
昏暗的醫院走廊只剩下一盞燈亮著,映照著宋允航鞠躬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拉得長長的。
於是他沒走進病房,也不敢走進去,即便他知道,開啟門就可以看見可欣,但他毫無勇氣。
那晚他回到語柔身旁,語柔住進了加護病房,受到嚴密的監控,希望能避免發生排斥的狀況。
這陣子他都以醫院為家,連公司都很少去。幸好公司的各部門能夠自行運作,缺了他,也不至於出大紕漏。
坐在語柔身旁,看著她戴著氧氣罩,眼睛緊緊閉著,身上還接著各種檢測儀器,他只覺得莫名的心疼。
他這輩子好像什麼事情都做不好——語柔,他沒照顧好;可欣,他也對不起了他到底是在做什麼?
這樣就好了可欣是這樣說的,她說得很無奈,只想一切到此為止!如今,她骨髓也捐了,他似乎真的再也沒有理由去找她了。
漫漫長夜就這樣過去,這裡看不見窗外,看不見日升月落,只有手腕上的表可以告訴他,天又亮了!
一夜未眠,宋允航緩緩站起身伸展全身筋骨,看著宋語柔依舊沉沉睡著,沒有甦醒,他轉過身,想到外頭去動動身子。
走到門口,脫下身上的防菌衣。然而隨著他的離去,他沒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宋語柔臉上出現的表情。
宋允航依循老路來到了江可欣的病房外,依舊是房門緊閉,不得其門而入,他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看著房門。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幹什麼,事已至此,他還想挽回什麼?他只想在這裡多坐一會兒,就如同陪伴可欣一樣。
時間轉眼來到八點多,可欣病房的房門毫無動靜,宋允航也沒失去耐性,依舊繼續等著。
“你怎麼會在這裡?”Marx突然氣急敗壞的跑過來,果然在江可欣的病房外找到他。
宋允航看著老友一臉的著急,心跳頓時加速,開始跟著緊張。“怎麼了?”
“跟我走。”
Marx抓著宋允航離開現場,兩人的背影顯得很著急、很慌張。Marx對著宋允航焦急的說著,開口就是一連串醫學名詞。
沒有人聽得懂,連宋允航都未必懂,但還是可以聽見那句話,聲音不大不小,就這樣迴盪在走廊上——
可能出現排斥
身後不遠處就是江可欣的病房,此時病房房門突然開啟,江可欣站在那裡,臉色看起來還頗為蒼白,但精神已經好很多了。
江父、江母揹著帶來的東西,原封不動的要帶走——本來勸女兒再住一天,但她覺得自己已經好很多了,不想再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