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從他的肩膀摟下,放在膝蓋上,握著琉璃的手,讓她枕著他的膝蓋,看著她紅腫的眼睛,還有滿臉淚痕的臉,他很認真的低下頭,藉著帳篷外微弱的燭火一點一點的擦乾,十分的認真,十分的溫暖。
可是還是在下一刻弄醒了琉璃,琉璃驚嚇似的握住了陳夜熙的手,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才低聲喚道,“陳夜熙”
陳夜熙點了點頭,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反握住她。
“陳夜熙,你還好嗎?”琉璃輕聲問道。
“不好。”陳夜熙回答道。
“那怎麼辦?”琉璃睜大腫脹的眼睛,眼裡的擔憂不言而喻。
陳夜熙突然間覺得心裡溫暖了許多了,今日喪妹之痛,他雖早有意識,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彩玉會以如此決絕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她為了愛情全然不顧手足之情,國家之情。他還能有什麼好說的了,他心痛難當,他看到城牆頭的彩玉對著他笑,笑的那般燦爛,這是多久以前的笑容了,他在她的笑容裡回憶,只到她突然縱身跳下,對這個世界解脫。原來這就是她說的,“皇兄,我不會跟你走,但我絕不會拖你後腿的。”
彩玉,她是從小的闖禍精,她拖了他十三的後腿,讓他幫著她躲過了多少次母后的責罵,父皇的責罰,可是這一次,她卻懂事的說道,皇兄,我不會拖你後腿,這句話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一樣存放在他的心中,直到昨晚,他接到訊息,安墨寒打算押上彩玉上安念城牆頭,換去安墨軒,他都打算好了,若是彩玉願意歸來,他願意換人,可是他知道她不願意,只是沒想到她會如此決絕,如此的決絕,這般成了他心底的一道噩夢。安國人,他徹底容不下了。
“琉璃,現在我只要你與我站在同一條陣線上,你可做的到?”再是難過,對於他王者般的男人,也只是成了一道動力。
陳夜熙拉著她的手,琉璃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與安國的決絕,她點了點頭,像是承諾一般,“我與你是夫妻,自然全力支援你。”
“就好,就好。”陳夜熙抱住琉璃。
正月二十一,天灰濛濛的,陳國第一公主就被藏在了安波城內,陳夜熙說,彩玉已是安國人,入不了主陵,倒不如在這山水間快活自在。
葬禮很簡單,可是出席的還有一個人,安墨軒今日一身素衣,他又消瘦了許多,眼窩深陷,再也沒有過去那般風流的樣子了,琉璃沒有怎麼去理睬他,當達幕白宣讀到一個禮節的時候,“安國大皇子跪拜其妻。”
琉璃才將目光投向他,他站在彩玉的靈柩前,那般面無表情的臉終於開始鬆動,他皺了皺,跪倒在地,他的聲音不大,可是在場的人都能聽的清,“彩玉,是我負了你,但願下輩子你我不在相見,便不能痛苦了。”
她很認真的磕了三個響頭,這就是這個女子的一生,她的愛情隨著她生生的淹埋在泥土裡,她的深情,她的奮不顧身,她的期盼,這輩子都了無希望了。
琉璃突然好希望此刻彩玉能夠聽到這句話,下輩子當個平凡人吧,相夫教子,安逸一生。
也許天蒙此意,好轉點的天氣又下了點小雨,落在了每個人的心頭,微微盪漾的心上氾濫成傷,隔著眼裡的霧意琉璃看清了彩玉的棺柩被埋入黃土,陳夜熙親手立起來的牌匾上刻著,【愛妹彩玉之幕,其兄夜熙立,正月二十一】匆匆幾字,便體現了陳夜熙的心思,他不願彩玉再與安國或則陳國掛鉤,她只是他的妹妹罷了,也罷,彩玉以後就埋藏在這山水間,也許是個福分。
下山的時候,大家都沒有說話,陳夜熙繞過眾人,突然拾起了琉璃的手,“下雨了,地滑。”
他像是解釋一般,琉璃回他一個深情,緊握著他的手,相看不語。
正月二十二,嘉義告急,陳皇怕是撐不過今晚了,聽聞彩玉跳下城牆而死的訊息後,已經昏迷不醒一夜了,太醫們都束手無策。
陳夜熙必須連夜回京,這次他帶上了琉璃,留下了達幕白,還有一直未處理的安墨軒。
回京途中還是接來厄耗,陳皇歸天了,這是正月二十五。僅僅離彩玉離去不過五天而已。
陳夜熙一夜未眠,立與窗前,他變得越發的沉默,只有對琉璃的時候會說一些的話。
回嘉義的時候,這裡幾乎一片狼藉,即使過了雪季,可是殘留下來的後遺症還是非常的嚴重,街上已經看不到繁華了,只是入眼一片淒涼罷了。
琉璃隨陳夜熙連夜趕進宮,此時是正月二十八了,陳皇已經去世三天了,舉國哀悼,白靈飄滿了宮中,而且皇宮裡見不到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