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是我夫君的側室，人前就是膽小，不大愛說話”

蘇苾臉唰的一下通紅。

佟蕊這招把戲耍得不厭其煩，最喜歡的就是在別人面前介紹她是側室，一來痛痛快快享受當正房的威風，二來時不時敲打她要做小伏低要自覺。

其實這些對於她來說，早已習慣，也不那麼重要，外人前耍威風，回家後守空房，在她看來，佟蕊也就可憐到只有一個正房的名了。因此，她素來不在意，在外只會巴巴地給足佟蕊顏面，哄得她開開心心。

可今日不同。

今日偏偏那小妖精也在，還堂而皇之地腰挺背直，享受著別人叫她霍夫人。

她心裡不好受，捧著手爐，忽然就抑制不住地開口了，“不用介紹了，霍夫人我認識。”

蘇換心裡嘆氣。上天啊，老孃就是一個活該悶死在家的命吧？出來就遇妖蛾子。

蘇苾已慢慢抬起頭來，冷冷笑，“小妹，你說是麼？”

小妹？

眾人皆驚。

徐中郎的小妾和霍騎尉的夫人，是姐妹？哦哦哦此等八卦新鮮出爐，一干夫人小姐內心騷動，冰雕什麼的瞬間成浮雲，看看蘇換又看看蘇苾，覺得這奇怪兩姐妹比那冰雕有看頭多了。

佟蕊也怔了怔，“小妹？”

蘇苾乾脆破罐子破摔破到底，“是啊，姐姐有所不知，這是我家最小的妹妹，四小姐，蘇換。”

蘇換？佟蕊瞬間對這兩個字敏感了。

她還未嫁去徐家時，早在京城就聽聞了徐承毓在東陽鬧的妖蛾子，瞅上本城蘇家四小姐，死活要娶來當妾室。不想那蘇四小姐不是個走尋常路的，先是腳底抹油跑了，後來又被抓回來，臨著過門前一夜，乾脆一把火把自己燒了。嘖嘖，那個雞飛狗跳不得了，鬧得徐家顏面全無滿城風雨，徐承毓一氣之下才抬了蘇三小姐進門，然後就乖乖地滾進京考武舉了。

這些雞飛狗跳的典故，她都是知道的。

可可可蘇四小姐不是死了麼？

她一驚就脫口而出了，“你不是死了麼？”

一言出，四座驚。

梅氏等人瞧蘇換的眼神賊亮賊亮，一股子按捺不住的濃濃八卦味。

蘇換撫額，向梅氏匆匆一福身，“梅夫人，家中還有小女待哺，瞧著時辰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牽了非燕，轉身就要走。

不想她三姐蘇苾卻是個不鬆口的，眼瞟著她，話卻對著佟蕊說，“姐姐錯了，我小妹從小就不是個脆弱的，自盡什麼的，不是她的風格，明面詐死暗裡私奔，才是蘇四小姐的路線。”

眾人一驚。

蘇換僵在原地，一時抬不起頭來。

不想手裡牽著的非燕一掙，沒等她反應過來，已穿花蝴蝶一樣，飄到蘇苾面前，啪的一聲，揚手就打了蘇苾一巴掌。

眾人又驚。

蘇苾猝不及防，嚇了一跳，捧著臉龐往後退了一步，瞪著那小丫頭，“你打我”

非燕冷笑，“老子打的就是你這種推小妹下荷塘搶小妹新衣穿受了嫡姐氣就去打小妹的姐姐！人家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果然如是，三歲賤七歲賤一生賤，活該給人做小做到老！”

自從幾月前蘇苾上門找茬後，她四姐姐原來在東陽蘇家的受氣史，以及和她安哥雞飛狗跳的私奔史，她也就都知道了。

當時她全神貫注聽完後，沉默片刻，總結道，“由此可見，四姐姐，人要果斷才能發跡。當初你要拖泥帶水，如今就是個做小的。”

而這番蘇苾捂著臉搖搖晃晃，往後又退了一步，你你你不出個所以然。她說來也算閨閣小姐出身，就算鬥嘴也講究陰狠優雅，跟非燕小女俠這種毛炸炸偏又伶牙俐齒的江湖貨，比嘴皮子直白火辣，那是不能比的。

佟蕊這時終於回過神來，面容一掃方才的風晴雨霽，冷然道，“哪裡來的野丫頭？真是什麼人家出什麼德行！”

說著眼風裡鄙夷地掛了一下蘇苾。

蘇換不想在此糾結，才出來就惹大妖蛾子真是她始料未及的，低頭拉了非燕就要走，不想那佟蕊一向要面子慣了，雖然打的是蘇苾那小狐媚子，可好歹欺負的是她徐家人，這臉面拉不下，於是冷冷側身一擋，“霍夫人，打了我家妹妹，就這麼走了？”

蘇換剛想說話，不想非燕小女俠那個嘴快的，這時全身毛都在炸，立馬就接道，“徐夫人，冰天雪地這麼裝，你不冷的？明明就不待見你夫君側室”

“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