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功夫。
念及此人極有可能是兇手,霍安也不再隱藏低調,一個跨步猛向前,飛出一腳踢開書房門,果然將正準備向門外逃竄的兇手,堵個正著。
將明未明的天,迴廊裡光線幽暗,二人短兵相接,根本看不清對方模樣,也沒空去看清,均是提拳就打,砰砰啪啪,拳腳又快又激,轉眼間就過十數招。
幽暗光線裡,只能見對方一身黑衣,黑巾蒙面,懷裡似抱了一團黑布圍罩的東西,十分維護,很是忌憚。
無奈霍安拳腳太猛,他又分心護寶,突圍不成,只好邊打邊退,企圖破窗而出,不料剛飛起一腳踢開窗,一張冷颼颼的弓箭已毫不客氣地對準他。
晦氣啊晦氣。
更晦氣的是,因為他那腳剛猛,原本杵在書桌上的細白燭被風掃倒,忽忽忽將書桌上亂七八糟的一堆亂紙,燒著起來。
他頓時啊的一聲,旋身躲開霍安一腳,“糟糕!”
霍安一腳踢去一腳又至,眼見著要踢中他背心窩子,聽得這聲驚叫,猛然一頓。
這人蠻熟悉的聲音,蠻熟悉的拳腳。
火光一起,屋裡頓時一亮,那黑衣人飛快一轉身,與霍安打了個照面,霍安還不及辨認,那黑衣人卻已驚喜道,“霍安!”
霍安拳腳猛收。
永榮扣在弓弦上蓄勢待發的指頭一鬆。
黑衣人一把扯下黑巾,“老子呀!”
霍安永榮俱是一驚。
顧驚風,顧大爺!
霍安驚疑道,“你怎麼在這裡?”
唇紅齒白妖豔如昔的顧驚風抱怨道,“你們怎麼回事,現在才來”
他來字剛出口,忽然嗅得焦糊味,轉臉一看,書桌上眾多書籍亂紙已經熊熊燃燒起來,他頓時啊啊啊慘叫幾聲,將懷裡那團黑布圍罩的東西,一把塞給霍安,“抱著這禍水美人。”
說完便扯下桌旁軟榻上一片床帷,開始噗噗噗去撲火,一邊撲一邊跳腳,“霍安你說你鬼鬼祟祟鬧哪樣?老子正在找秘笈。”
霍安扯開黑布,赫然見懷裡正是抱著那盆失蹤的狐美人。這株狐美人尚且活著,還未綻放,一張狐狸臉花苞,可惜葉子被摧殘了,也有些搖搖欲墜。
永榮立在視窗,目瞪口呆看顧驚風用床帷撲火,結果撲得床帷邊角都燃起來了,實在忍不住道,“你這樣撲不對。”
顧驚風怒,“不對你還不幫忙!”
永榮哦了一聲,四下找東西撲火。霍安抱著花正準備開口,忽然一個兵衛從前院急匆匆跑來,“騎尉,有人來。”
霍安問,“至何處了?多少人?”
那兵衛道,“快下官道,目測三四十人。”
霍安急忙一把扯住正撲火的顧驚風,“趕緊走。”
顧驚風急道,“秘笈秘笈!”
霍安來不及問他什麼秘笈,怒道,“再不走,這司馬莊上下的人命,咱們就扛穩了!”
顧驚風一怔,忽然將手裡燃火的床帷,往書桌旁的書櫥上一搭,又噼裡啪啦揉了一堆書在燃燒的書桌上,火勢瞬間大起來,連著書桌也燃燒起來。
一群人於是急急往外撤。
霍安一邊跑一邊說,“你還有閒心放火。”
顧驚風一邊跑一邊說,“反正人都死了,添亂唄。要添亂不成,就當作火葬。”
霍安無語。
眾人撤至大院外,果然見官道上已下來一群人馬,似已看到他們,正轟轟往這邊衝。
霍安將狐美人往顧驚風一拋,“接著,上我的馬!”
顧驚風穩穩接住,敏捷地跳上馬,坐在霍安身後,嚷道,“往東南方走,有小路!”
霍安駕的一聲,猛夾馬肚子,駿馬驚嘶,一群人卷塵而去。
顧驚風只覺得迎面冷風凜冽,只好一手緊緊抱住霍安的腰,一手緊緊摟住懷裡黑布圍罩的狐美人,啊啊啊霍安,老子經得住你摧殘,這狐美人經不住啊。
好在前方是田野,也算暢通無阻。
可惜沒跑一段路,後面那群來路不明的人,便猛追猛趕而來。
聽見響動,永榮回頭一看,只見那群人黑壓壓從遠處跟來,再遠處,那司馬莊子已漸有火光,很顯然是燒起來。
想來那群人也是前去取狐美人,不想遲來一步,發現不對,便急忙追趕而來,看來一場惡戰無可避免。
霍安抬眼,只見天光漸明,前方有一處隱隱綽綽的樹林子,便急聲道,“進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