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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間鳥鳴聲聲,清風徐徐,蘇換站在長滿雜草的花庭裡,意氣風發地和霍安說,她要在這裡種滿花,春夏時就會滿院花香,外邊小院的角落裡,她要搭個架子栽葡萄,又可乘涼又可吃葡萄,真是好完美。窗戶有些破了應該修葺修葺,恰好她不喜歡圓形福壽字格,太不風雅,要全部換成八格花菱的,還有那影壁上的畫兒不錯,再上點色兒就更美了

霍安聽她絮絮唸叨,唇邊含笑,歪頭去看她沐浴在晨曦裡的桃花臉,心底變得柔軟,緩緩張嘴,無聲地說:好。

蘇換歡喜地鼓勵他,“霍安,你以後要和我多說話,我會瞧你的唇形後,你就不用老寫給我看了。你說是吧?”

霍安緩緩笑,他十歲失聲,自此後整整十二年,不曾張口說話,因為他固執地認為,光張嘴而無聲,實在太可笑,以致於他都忘記了,很久以前他是會說話的。可這一切,都被這個活蹦亂跳的奇葩姑娘,生生地改變了,她那麼珍惜他說的每一個字,併為此歡呼雀躍。

於是宅子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馬市還沒閉市,霍安每天早出晚歸十分忙碌,蘇換於是在卯伯覃嬸指點下,很有成就感地辦妥了買宅子這事。

宅子買下後,蘇換又開始為修葺宅子和添置傢什的事操持。霍安不許她賣那簪子鐲子,讓她十分發愁,這些東西既不能吃又不能穿,沒多大用處啊,可霍爺的脾氣她知道,犟起來像牛,一旦毛不順,她就要花好大力氣去哄他,於是只好坐等堂子裡分算走馬佣金。

馬市閉市後第三天,蔡襄終於召集人開堂會了。

蘇換也忙,窩在房裡算要花的銀子,油鹽醬醋柴,樣樣好操心。非燕無聊,搬了凳子,坐在一邊看,忽然說,“四姐姐,我們要搬到巷底那個宅子去住嗎?”

蘇換頭也不抬,嗯了一聲。

非燕託著腮說,“過些時日,我還是繼續找師兄。”

蘇換抬起頭來看她,“非燕,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師兄去了哪裡呀?”

非燕搖搖頭,“不知道。”

蘇換說,“那你怎麼找?”

非燕說,“我打聽啊。我師兄長得美,以前師父說他一副禍水相,出門要低調。可我師兄低調不來的,什麼秦樓妓館的花魁頭牌,大多都認識他。”

蘇換說,“你一個小姑娘,老往秦樓妓館跑像什麼話。”

非燕說,“我有辦法的。”

蘇換想了想,“你這麼盲目亂尋也不是辦法,你們以前住哪裡,尋了空子,我讓你安哥帶你回去瞧瞧,說不準你師兄回去等你的。”

非燕說,“我回去過的,每隔兩三月,我都會偷偷回去瞅瞅,往那棵老樹上刻一坨屎。我師兄若是回來,瞧見那坨屎,就明白我還活得好好的,一定會給我留下信物的。”

蘇換好無語,你們的暗號好特別好個性,一坨屎。於是只好說,“那好,待咱們安定好,讓安哥帶你回去看看。”

非燕睜著大眼睛,水靈靈地看著她,看得蘇換左右望望,又低頭瞅瞅自己,“怎麼了非燕?”

非燕說,“四姐姐,你和安哥這樣的好人真稀罕。師兄和我說,外面江湖險惡極了,不要隨便相信人。其實之前,不是我要跟著明先生,是明先生和如意發現我跟著馬隊,提出要收我當跟班,還說每月給我一兩銀子當月例,攢著以後去找師兄。我覺得他對我好,就答應了,可是後來他又不聲不響丟了我,我就想不明白,他不是好人嗎?”

蘇換語重心長道,“好人也會有為難的時候,或許他有不得已。”

非燕說,“所以我怕你們為難嘛。”

蘇換轉過頭去,看著這小姑娘亮閃閃的眼眸,半晌後嘆口氣,“我們不為難。你這麼小,到處亂走會被欺負的。你安哥能掙銀子,其實我也有點掙銀子的想法,就是擔心你安哥不同意,你別看他平日脾性好,倔起來好焦人。”

非燕點點頭,“這個我曉得。安哥一生氣,又狠又兇殘。”

然後她就唧唧呱呱向蘇換告了狀,把那次霍安扔她兇她,繪聲繪色描述了一遍。

蘇換一拍桌子,“哎呀他居然這麼兇殘?”

非燕癟癟嘴,但又冷靜地說,“但是後來我覺得我也有不對。明先生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師父也這麼說過。”

蘇換笑道,“你安哥其實是個頂好的人。”

她想了想,招招手,“非燕你過來,我和你說個秘密,你保證不和別人說。”

非燕一聽,秘密什麼的,最有趣了,於是趕緊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