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成蕙猛然睜大眼,那兩點亮光,居然是一對離她很近很近的眼眸。
啊啊啊,她頓時驚悚了,手也能動了腳也能挪了,捏起一拳就往那眼眸招呼去。
那人嗷的一聲痛叫,往後一彈,一屁股癱在地上。
成蕙翻身坐起,定睛看去,更驚悚了,那捂著右眼嗷嗷嗷叫的,竟然是狗腿長舌小白臉,仲玉!
他怎麼在這裡?是敵是友?哦不,她不要和狗腿長舌小白臉為友!
心念閃動間,左手摸到身邊一塊冰冷亂石,抓起來想也沒想,就要向仲玉擲去。
仲玉另一隻眼看得分明,手腳並用往後退,嘴裡駭然大叫,“霍教頭救命吶,大小姐要殺我呀!”
霍教頭?
成蕙握著石塊的手一滯。就在這時,有人從後面捉住她揚起的手臂,她轉頭一看,青暗暗的光亮裡,正是霍安沉靜的面容,一雙黑葡萄眼亮浸浸。
她怔了怔,扔掉手裡石塊,轉身撲過去猛抱住他,“霍安”
霍安呆住。
仲玉呆住,坐在地上,傻傻地放下蒙著右眼的手。為為什麼待遇相差這麼大?佳人看到他,一記老拳加殺人滅口,佳人看到那啞巴,投懷送抱加軟玉溫香。
啊啊啊,大小姐,我們同是男人好不好?為什麼抱他打我呀?
霍安有些尷尬,受襲遇險後反應過激,他能理解,可是成蕙大小姐,你過激的路線有點偏,這樣貼身相抱不大好吧?
瞅著仲玉那小子的眼神越來越賊,越來越猥瑣,他趕緊去扯開成蕙的手臂,推開她。
成蕙皺著秀眉哼一聲,這才覺得右臂有些痛,低頭看去,手臂上裹了布條,浸出些血跡。
她抬頭看了霍安一眼,回過神來,很是不好意思,低頭撫撫垂下的亂髮,“抱歉,摔暈頭了。謝謝你。”
仲玉的嘴永遠停不下來,忍不住道,“大小姐,你有沒有設想過,萬一霍教頭他就是要殺你的兇手?”
成蕙猛轉頭,唰唰一記眼刀子丟過去,“你給我閉嘴,吵死人了,我看你長得最像兇手!給我說清楚,你怎麼在這裡?”
仲玉無辜地一攤手,“掉坑裡了。”
成蕙愣了一下,“坑?”
她四處望望,上下看看,這才發現他們的確身在一個坑裡,還是深坑。
光線不大好,但還勉強看得清楚,目測這坑年深月久,呈現出不大規則的圓形,坑底堆滿枯枝敗葉和月積年累的荒草,這些荒草想來枯了又榮,榮了又枯,堆成極厚的草甸子,雖然散發出腐味,看著髒爛不堪,但救了他們一命是毋庸置疑的,若是堅硬石地,他們摔下來,非死即傷啊。
成蕙抬頭,眯眼瞅了瞅那坑頂,卻看不見光亮,不知白天黑夜,反正黑黢黢一片,只覺得此坑的確有些深。
於是她去瞅霍安,“霍安,怎麼回事?”
仲玉吞口口水,又忍不住道,“大小姐,還是我”
成蕙毫不猶豫,“你閉嘴!”
仲玉有些為難,“霍教頭他不能說話,手也折了一隻,不好寫字呀。”
成蕙啊了一聲,去看霍安周身,“你手摺了?”
仲玉說,“是啊,他給你當墊子,摔下來只折了手算運氣好。”
霍安沒法,只好用右手,指了指無力耷拉在身側的左臂。他也沒想到這坑深,落下來時,左側身子先觸地,雖有草甸子緩衝,但懷裡還抱著人,巨大的衝擊力,仍是折了他左臂。
他自己已檢查過,大概肘骨那裡有些錯位,不算嚴重,只是暫時使不出力,需要正骨養息。
成蕙小心翼翼伸手去戳了一下,“你疼不疼?”
霍安搖搖頭,抬頭看了一下黑黢黢的坑頂,想他們三人該怎麼出去。
成蕙這時終於正眼瞧了瞧仲玉,“解釋一下,你怎麼也在。廢話少說。”
仲玉委屈地揉著發青的右眼圈,“事情是這樣的。那我不是踩著蛇了嘛,哦其實是一條草繩,待我看清是草繩時,一抬頭,你們全都不見了,於是我就孤膽闖深山,找啊找啊找。後來也不知走到哪裡,我就見著前面有人吶,我趕緊喊,兄弟兄弟,不想他一聽,竟一晃就不見了,像鬼一樣,我就趕緊追,結果光看前面沒瞅腳下,噗通一聲,我就悲劇了。”
成蕙蹙眉道,“那你可看清那人面目?”
仲玉搖搖頭,“他一晃就沒了,快極了。”
成蕙努力想想想,只能勉強想起,摔下來前,她似乎瞅著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