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被人販子賣給了白雲城一戶姓李的人家做了三等丫鬟。偏偏這戶人家是和侯府有些親戚關係的,張小晚十歲那一年,李家的大少爺考中了個探花,金鑾殿上很是得皇帝器重,當即留在京城做了個京官。大房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因此也都跟去了京城,既到了京城,自然也要去侯府拜訪拜訪。
世事巧合,不巧不成書。
當時李大奶奶身邊的一個丫鬟在上京途中,得了一場惡病沒了,就隨意選了當時服侍茶水的張小晚跟在身邊。張小晚跟在李大奶奶身後一起去了侯府,因相貌和張相有七、八分的像,讓侯爺多看了幾眼。侯爺夫人便笑著問了幾句,本意是暗諷他一個侯爺對一個十歲的丫鬟看什麼看,簡直失了體統。
哪裡知道那李大奶奶以為是巴結的機會,將張小晚被人販子賣來府中,一併拿來的一件刺繡統統說了出來。一時驚起千層浪,那刺繡可不就是出自張相夫人之手?當今天下,再無一個人能繡出這種繡品,何況上面又是寫著“吾兒小晚”四個乾涸了的血字。
也虧的張小晚雖然命運差了點,遇上的路人甲都不算太壞,先是有忠僕保命,後來遇見個人販子也沒有把她娘留給她的東西扔掉,然後就是這個李大奶奶,雖說是為了討好侯爺夫人,但也沒將小晚的事情隱瞞不是?但凡李大奶奶錯漏了一點,也沒有後來的緣法。
侯爺和侯爺夫人面面相覷,臉色雪白。
如果眼前這個乾巴巴的皮包骨頭一樣的小姑娘才是當年有著兄弟交情的人的唯一血脈
李大奶奶也是看出侯爺和侯爺夫人的不對勁,閉了嘴沒敢多話。
侯爺本不和這一干後院婦人相處的,只是眼下的情況,他又如何能離開?
他又看了張小晚幾眼,越看越是心驚不已。立即讓人找來了當年給張相夫人接生的穩婆,問了許多問題,最後穩婆似乎想起了什麼,原來當年張相夫人生下的姐兒腰間有塊青色的胎記,後來聽說張相夫人就用一手上好的繡法,給姐兒刺了朵青花刺青。
李大奶奶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一直貌不驚人的下等丫鬟很有可能是當年丞相的千金。
她心裡是又驚又怕,不管張小晚是不是張相的女兒,都等於打了侯府一個響亮的巴掌。侯府救了張相孤女的事情誰不知道?侯府對待張相孤女一如己出的事情誰不知道?可侯府中的丞相千金如果是假的
她恐耽誤到兒子的前程,故此焦慮不安,心中萬分懊悔,額頭上開始冒出層層冷汗
府中的嬤嬤檢視了張小晚的身子,果然在右腰上有朵栩栩如生的青花刺青。
青花出自張相夫人之手,與那絕世的刺繡陣法如出一轍,當今天下,再無人能仿照張相夫人一手絕世繡法,帕子可以是撿的,可身上的刺青絕無可能作假!故而,張小晚才是張相之女?
侯爺覺得自己愧對那過命的至交,讓可憐的相府千金流落在外多年,受盡淒涼。
當即定下了張小晚和世子的婚事。且說當年管事女兒入府,因年紀尚小,雖然侯府中人都將她當成未來的世子妃,卻是沒有開明的。故而,管事女兒和世子之間並未有婚約一說。
那管事女兒長相不俗,四歲那年,見到至親死在面前,徹底嚇的忘了說話。等她回過神來,已經是侯府捧在手心的故人之女。她有了新的名字,新的家,可是等她稍稍懂事之後,她才知道,自己的這一切不過是因為曾經的小主子,那個只知道跟在她身後叫她“小姐姐”的粉糰子,那個讓人討厭卻不敢說出來,喜歡粘人的——張小晚。
她每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期盼日子過的快一點,再快一點。
這樣,她就可以和世子成婚,成為侯府新的女主人,到時候就算張小晚回來了,她也不會懼怕。可是,張小晚消失了整整七年,就這樣以一種猝不及防的姿態,回來了。
晚間,兩個小姑娘照了面。
一個是真正的相府千金,卻一臉枯槁,畏畏縮縮,毛髮枯黃,乾乾瘦瘦。
一個是假冒的相府千金,卻氣質出眾,溫柔嫻淑,往那裡一站就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七年
一個受盡人間百態,卑躬屈膝地過活。
一個享盡不屬於她的富貴榮華,受人精心照顧,無微不至。
然後,那個十八歲的少年將張如錦拉到自己的身後,怒視著那個突然闖入他們的生活的醜八怪。
侯爺的心情十分複雜,他雖疼張如錦,卻是因故人的原因,這個孩子文文弱弱,看著就讓人產生一種保護她的欲、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