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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想想真的覺得不可思議,她的鳶尾葡萄蛋糕,還是苦棘手把手教的。

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兩個精靈之間的關係也不像最開始那樣劍拔弩張,偶爾坐在一起,好歹能說上兩句話了,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梁小夏在說,苦棘在身邊沉默地聽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發散到遠方。

梁小夏端著蛋糕站在洞口,手指沾了一點蛋糕上的果醬嘬了嘬,嚐嚐涼了沒有。

“呃唔~~”甜得起雞皮疙瘩,梁小夏吐了吐舌頭,這東西果然不能試,太折磨人了。

端著蛋糕回過頭,苦棘回來了。

他就那麼靜靜地,靜靜地站在樹下,一手提著幽影,一手自然伸展,垂放腿邊。夏末的陽光斑斑點點,一縷一縷地照在他身上,將他不招人喜愛的黑斗篷,襯得暖融融的。

苦棘脫下兜帽,露出那張白玉瑩潤,卻爬滿了猙獰疤痕的臉,一道斜切過臉頰,一道從耳邊延伸到脖頸,一道彎彎曲曲爬過嘴角,一道一道,多得梁小夏數不清,被切割掉的耳朵讓梁小夏想到了斷臂維納斯,衷心讚美,卻遺憾。

苦棘的眼睛還是那樣深邃,一眨不眨,如停留在花朵上的黑色蝴蝶,美麗而畏懼。

即使他毀了容,他也是很美的。梁小夏心裡暗暗想到。

那種寧靜的美,疏遠,孤傲,無關乎外貌,只存在於靈魂。

梁小夏端著蛋糕,傻乎乎地站在山洞口,眼睛出神發呆。時間在精靈身上加註的痕跡依舊不明顯,十年過去,她也不過長高了一點,看起來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孩子。臉蛋圓圓的,雙眼明亮得如同星空,不太漂亮,卻讓人打心底憐愛親近。這個孩子聰明,活潑,骨子裡卻倔強驕傲,和人相處,分寸也拿捏得很好,不會過度到讓人膩煩,也不會故作清高沉悶。

他想,自己即使不喜歡這個小傢伙,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在意的。

哦,天!她看見了什麼,苦棘笑了?

苦棘的笑非常不明顯,一邊嘴角上翹細微一點。要不是梁小夏從他微翹的眼角里讀到了笑意,肯定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照在他臉上的陽光,輕攏一層毛茸茸的邊,銀色的疤痕,卻成了玫瑰的鑲邊,美好得像是虛妄。

苦棘自然地走到梁小夏身邊,接過小呆瓜手裡的蛋糕,拿了一塊徑自坐在厚厚的落葉上吃了起來。味道很好,比記憶裡的甚至更好。他閉上眼睛,最後一次,露出一個衷心的舒展笑容。

梁小夏都驚悚了,幾個月沒見,苦棘該不會是被什麼不認識的人替代了吧?那種幸福的笑容,是他嗎?以前吃她做的蛋糕,嘴角不下掉,就說明是滿意了,從沒像這樣有明顯的情緒表露。

難道在做蛋糕的時候不小心加錯料,把他腦子吃壞了?梁小夏驚疑不定,看著雷諾兩手拿著蛋糕,捧在嘴前認真地小口小口品嚐。

這情景,又讓她想到了苦棘吃老鼠那一幕。

苦棘沒說話,梁小夏不知道該說什麼。兩個精靈曬著太陽,聞著泥土和樹木散發的濃烈草木辛香,久久無言。

“來吧,讓我看看你退步沒有。”吃完蛋糕,苦棘又認真地吃掉了手上的蛋糕渣,一語驚醒了盯著他呆立的梁小夏。

“哦?哦!”梁小夏召喚出時俟,調整好情緒,搶先進攻。和苦棘對戰,絕對不能後出手,會被他封死打得一招都出不來。

將時俟幻化成一對雙手劍,梁小夏躍起俯衝,左手揮劍欲劈,右手一個魔法彈,劈頭蓋臉就砸了下來。苦棘向後一翻,避過攻擊,梁小夏手下不停,扭身又將時俟變回獵弓,對著翻遠的苦棘又射出一箭。

梁小夏和苦棘的對戰從不留手,就像苦棘之前說過的:“模擬和僥倖只意味著遊戲般的兒戲。”所以,每次出手,必須全力以赴,不能有任何的猶豫。

梁小夏的對戰,慢慢也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在沒有時俟以前,她只能老老實實做一個弓獵手,雖然她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好。但是梁家人除了貪財以外,還善於利用手裡的每一份優勢。如果她拿這時俟只當弓箭用,實在是可惜。最近和人類的對戰,也給了她很大啟發,將遠攻近攻結合,創造屬於她自己的對戰招數。

樹林間,兩個身影翻飛,像追逐嬉戲,其中的努力和兇險,卻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兩個精靈高低穿梭,格擋纏鬥,不知不覺,正午的太陽緩落西頭。最後,在金紅的晚霞中,苦棘一個閃避不及,被梁小夏躍起踢掉了手上的幽影。

梁小夏“呼呼”喘氣,雙眼亮晶晶的,圓潤的臉頰因為過度運動,白皙中夾著兩糰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