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或坐著。但請不要躺下。”
兩道石門頂上,花體精靈藤蔓,纏繞出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除了這句類似於偈語的謎題外,石門沒有把手,也沒有鑰匙孔。兩座辛樓雕像優雅嫻靜地雙手合攏,搭在腿上。石門不知道有多厚,推了推,紋絲不動。想要憑蠻力打破,千難萬難。應該是有特別的開啟方法的。卻沒有任何特別的線索和提示。
“現在怎麼辦?”梁小夏將兩個雕像摸了個遍,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扭頭詢問身後的雷諾。
精靈燈的燃料不多了,要麼繼續前進,要麼折返。不然過一會兒燈滅了,梁小夏和雷諾都得被困在這深不見底的密室裡。
雷諾眉頭皺了皺,線條分明的臉上露出一絲憂鬱。片刻後,他卸下背後的黑羽,將弓和精靈燈塞進梁小夏手中,自己換上一把匕首,轉身沒入了黑暗。
“等在這裡。”遠遠的,黑暗中悠悠傳來一句低語。正是雷諾的聲音。
他這是叫幫手去了。
被一個人丟在這裡,說不安害怕,那是假的。梁小夏緊緊抱著黑羽,透過殺戮左眼和黑羽進行簡單交流,分散注意力。
“我們害怕的不是黑暗,而是黑暗中的未知。”瑪塔基尼曾經說過的話,浮現在梁小夏腦海裡。她坐在地板上,冰冷堅硬的石板隔著薄薄的衣服散發寒氣。梁小夏將身體蜷縮得更小了。
雷諾呢?雷諾將黑羽留在了自己身邊,沒有光,沒有弓,只提著一把匕首就重回原路,在黑暗中摸索前進。想到雷諾能在情況不明時,將最重要的燈和弓都留給了自己,梁小夏又覺得勇氣回到自己身邊了。
第二十八章時俟
我不懼怕黑暗,我懼怕黑暗中的未知。那是在掌控之外的事情。讓我無能為力,只有接受。
探索地下廣場陷入了瓶頸,雷諾折回尋找幫手。梁小夏一個人抱著黑羽,提著精靈燈,雙眼盯著微弱的燈光發呆。那螢火之光就像濃黑夜空中的一點星光,渺小,微弱,卻執著閃爍。
“後代,站著,坐著,躺著。”梁小夏不停思考門上的箴言,來克服獨處黑暗中的恐懼。
“後代”,應該是指他們這些精靈族後裔,這點沒問題。“站著”和“坐著”的意思不明確。“躺著”,是指冥想休息嗎?不,應該不是。
精靈燈的光線越來越微弱,如洶湧大海中漂泊的小舟,不斷閃爍。
終於,在突然亮了幾下後,燈滅了。梁小夏浸泡在黑暗中,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著黑羽。
是了,躺著是指死亡。
黑暗中的梁小夏慢慢站起,將弓背在身後。抽出小刀,在左手食指上劃個口子。瞬間的刺痛過後,銀白的血液從指頭的傷口中緩緩流出。
梁小夏看不見傷口,只是在感覺流血後,將帶血的手指在兩道石門上一抹。
“卡塔卡塔卡塔”。如果梁小夏能看見,她就會發現,這兩道血恰好都抹在了精靈雕像的手上。原本靜止的辛樓雕像微笑頷首,在石門上讓出條通道,供來者進入。
迎面撲來一陣冷風,吹在梁小夏身上。
“開了。”梁小夏心裡一動,抓緊黑羽,順著開啟的石門走了進去。
先進入右邊的房間,在開門地一剎那,牆壁上的燈亮了起來。刺得梁小夏眼睛流淚,白花花模糊一片。
恢復視力後,她才看清石屋內的擺設。這似乎是一個武技房,房間並不大,牆壁架子上擺滿了各種武器,在時間的折磨後,早已腐朽不堪。地上鋪的精靈地毯早已褪色,不見當年翠綠,烏黑破舊,依稀可見銀色花紋。
簡單房間的中央立架上,搭著一把弓,銀亮的弓身在燈光下泛著一層白光。
看到這把弓的時候,梁小夏眼睛瞪得大大的,開心不已。
“這算不算是中了六合彩。”梁小夏死死盯著弓,沒注意到自己垂涎欲滴地都流出了口水。圓潤可愛的小臉一抹貪婪,就像饞嘴的狐狸見到烤得脆皮流油的燒雞。
真是把漂亮的弓,弓柄扭花,向外的一側開著鋒利的刀刃,泛著寒光。完美的半圓弧形,緊繃不知名材料的弓弦。手柄的部位鑲嵌著一圈櫻桃大小的綠寶石,規則地打磨成六角形。弓身纏著白色藤蔓,一片片銀色葉子從藤蔓伸展,盤踞其上。
華麗,優雅,強大。
這是梁小夏對這柄弓的第一印象。它比苦棘的幽影高貴,比雷諾的黑羽精緻。雖然做工精緻,雕工複雜。卻不帶一絲媚俗和浮誇。就像天空皎暇的明月,高貴典雅,冷冽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