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前的人魚似乎有點神經質,思維跳躍毫無邏輯,到最後都開始唱歌了。
【我覺得你不是該吃魚生,而是該吃藥了。】梁小夏滴下一滴冷汗,這海族估計腦子裡和腦子外差不多,塞滿了海藻。
那海族念念叨叨,除了最開始撇了梁小夏他們一眼後,就再沒正經看過。自言自語了一陣,竟然一拍魚尾,準備離開了。
“你們誰唱歌比較好?”雷諾站在梁小夏身邊,一隻手很隨意地搭載她肩膀上,問隊伍裡的成員。
千鶴和泥球都搖了搖頭,他們兩個都不怎麼愛唱歌,泥球喜歡的是彈樂器,千鶴則是壓根對音樂無愛。
“呃,要不,我來?”到這地步,梁小夏也只得硬著頭皮上了。想要喚起人魚的絕對關注,大喊大叫一點沒用,他們是狂熱的歌唱者,只有優美動聽的歌聲能挽留人魚的腳步。
梁小夏會的歌也不多,只能仗著一些記憶和清澈的童音糊弄一下。
海浪咆哮的沙灘上,雙腳浸泡在冰冷的海水裡,梁小夏冷到了骨頭裡,聲音顫顫巍巍地唱起了莎拉布萊曼的《Memory》。
“Mid_night,
not_a_sound_from_the_pavement。
Has_the_moon_lose_her_mem’ry。
She_is_smiling_alone。
。。。。。。”
風聲低沉,呼呼作響。梁小夏高得有些尖銳的童音奇異地沒有被風浪淹沒,如汪洋中間的一塊礁石,總能突顯,旋律盤旋上升,越來越高。雖然有些稚嫩,卻柔和舒緩。彷彿看到海面平靜安詳,明亮的滿月從海上緩緩升起,驅散了霧浪,銀色月光均勻撒在海面,泛著粼粼白光。
以前為了參加歌唱比賽,這首歌梁小夏練了許久。因為是英語,周圍的聽眾一個也聽不懂。但是不妨礙理解,帶著回憶的愁思,哀傷卻不絕望。
陰沉的天空慢展晴朗,黑色怒壓的海浪也不再洶湧,海水漸漸褪色,變成了一種深沉的墨蘭。
黑尾人魚游到了岸邊,靠在礁石上,單手托腮,痴痴地聽著梁小夏唱歌。
當梁小夏唱到後面重複的部分時,黑尾人魚也和著她的音調一起清唱,一字不差,聲線高揚華麗,比梁小夏的歌唱更有味道。
【這樣的天賦也太嚇人了。明星啊,大神啊,請不要大意地接受我的崇拜和敬仰吧。】
梁小夏知道自己練了多久才能唱好這首歌,尤其是後面高音的部分,對肺活量的要求尤其大,唱的時候一點都不能斷。這隻人魚一遍都沒聽完,就能完整唱全,甚至超越原版。梁小夏很鬱悶自己沒帶個留聲機什麼的,多麼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人魚的最後一個音消散在海浪中,被風帶走。天空神奇地開始放晴,幾縷陽光穿透烏雲,斜斜照耀在海面上,圈出一塊塊碧藍的海水。
“我決定了,要做一條美麗的女性人魚。這樣旖旎哀婉的情感,實在是太動人了,太美妙了。”黑尾人魚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神往地看著天空。
在交配前,人魚都是沒有性別的,作為自然界最神奇的智慧生物,人魚可以自主選擇。不知道為什麼,大多數人魚都會選擇成為女性。看樣子,這條黑尾人魚也打算加入美女人魚大軍。
“剛剛真是失禮了,我是深藍部落的芙拉德羅,真是非常高興認識你們。”黑尾人魚勾起耳邊藻色的碎髮,別在耳後。語氣誠懇,帶著女性特有的溫柔味道,向梁小夏一行問好。
近處看了才發現,人魚的上身並不像他們精靈,長著光滑肌膚,而是許多極小的肉粉色鱗片,覆蓋住身體,像一套天然的潛水服。
【這人魚該不會是精神分裂吧?】唱歌前後判若兩人,一個瘋癲無序,一個理性柔和,看著面前落落大方的人魚,梁小夏只覺得,這個世界真奇妙。
黑尾人魚半坐在礁石上,伸出滴著水的手和雷諾輕輕握了握。
“剛剛誰在唱歌?剛剛誰在唱歌?”交握的雙手剛放下,身後的海面上,又有幾隻人魚的腦袋露出來,好奇地來回張望。
“前面是她唱的,後面是我唱的。”
梁小夏被一群人魚目光灼灼地盯著,總感覺自己像砧板上的魚肉刺身,渾身不自在。
猛地一下,其中一條藍色尾巴的人魚從海水中竄上了岸,將梁小夏抱著撲倒在沙灘上,長長的魚尾拍打著,壓得梁小夏骨頭都快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