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地劃出三條白色箭尾,分別衝向三個目標。第一箭落空,被那人魚躲了過去,慢慢消散在水中。另一箭射中了人魚同伴的胳膊,他捂著胳膊,手上的三叉戟空空,看來剛剛那險險避開的一擊,就出自受傷人魚的手下。
第三箭非常幸運地插在了雙尾魚受傷的腹部,新流出的血液,將海水攪得更加渾濁。
真是走了狗屎運,梁小夏慶幸了不到一秒,果斷遊走。
手中的麻繩像一條溼滑的水蛇,在海水中彎曲環遊。梁小夏牽頭,千鶴第二,泥球被夾在中間,雷諾墊底。
拿著弓箭,重新吃下海藻頭髮的雷諾將麻繩牢牢捆在腰間。手上不停地向來勢洶洶的敵人射箭阻擋。少了雙尾魚參戰,壓力小了很多,但是他的運氣顯然沒有梁小夏好,每一支射出去的劍都被人魚躲了過去。
人魚是天生的海中精靈,順著水流扭動尾巴,眼看就要追趕上樑小夏她們了,手中的三叉戟也躍躍欲試。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梁小夏單手合攏眨了眨,向泥球比一個手勢。
泥球點頭表示明白,扭頭閉眼,對著迎面而來的人魚們扔出去一個刺目的閃光術。
如果說治療師是個嚴重偏科的法唱者,泥球就是其中偏科的女王,只要是和光元素有關的法唱術,泥球學起來都很輕鬆,幾乎到了無師自通的程度。而光元素法唱術,在她手裡都得到效力翻倍的強化。就像現在一樣,漆黑深海中的光元素幾乎為零,泥球還能聚集光元素,施展出亮瞎人眼的閃光術。
幽暗海水中,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兩條人魚流淚不止,雙手反射性地捂上了眼,長時間生活在無光環境下,這樣的刺激對他們的眼球來說絕對是致盲傷害。
一小刻鐘,強光散去後,人魚們慢慢放下捂著雙眼的手掌,可哪裡還能見到那些精靈的蹤影?而那條雙尾魚之前被梁小夏多補一箭,失血過多,只得眼巴巴地看著獵物,掙扎著緩慢遊走。
墨色海藻如同凌亂的葬花,水中空蕩飄舞,招搖諷刺地對著兩條眼疼的人魚伸出蔓條,嘲笑著他們的愚蠢無力。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即使不是飽經風霜的老手,梁小夏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奮力在海水中滑動,梁小夏仔細分析著現有情報。
她並不瞭解精靈族和深藍海域人魚部落以前是什麼樣的關係,不過既然女王陛下有能夠溝通的信物,證明他們之前應該能夠友好相處。那麼,是什麼,在突然間讓深藍轉變了態度?根據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梁小夏明顯感覺到,深藍族長歐西里斯不單單想羞辱他們一下,更想讓他們永遠留下來,泡在冰冷的海水中和珊瑚碎石長存。
“永恆的利益。”混著海水,梁小夏咕噥了一句。現在最有可能的,就是深藍與某個勢力達成了一致共識,而這個勢力要死不死地還是精靈族的敵人,娜娜的話也能間接證明這一點。
人類?獸人?矮人?妖精?還是地下城的那些狡詐的暗精靈?
梁小夏在排除掉矮人(他們實在沒什麼要危害精靈的理由)後,面對剩下四個選項,猶豫不決。
“是南邊大陸的人類。”一個聲音傳入梁小夏腦海,鏡月好像知道梁小夏在想什麼,用陳述事實般的語氣篤定地說。
自從撿鏡月回來後,他就表現得神神秘秘的,問一句答一句,從不多說,表現得好像一條真正的髮帶一樣。
“你怎麼知道?”拉拉頭上的髮帶,梁小夏在心裡問道。
“我聽到的。”他似乎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入探討,言簡意賅地回答完畢後,在梁小夏的腦袋裡居然輕輕哼起了歌曲,正是那首她唱過的《Memory》。
她拿這軟硬不吃的主一點辦法都沒有。冰冷海水中,梁小夏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伴著腦海中的男低音歌聲,欣賞沿途海景,梁小夏覺得自己像是來旅遊的而不是逃命的。
“正前方再遊大約三小時,就能到下水的地方了。”歌曲哼到第十二遍的時候,鏡月頓了頓說到,又停了一會兒,補了一句:“不過,在你右手邊不遠的地方,有些有點意思的東西。”
如果這條絲帶有臉,那他絕對是在玩味惡意地笑。
第三十九章洗劫
寧可殺死一個精靈,也不要折辱一個精靈。
——民間諺語
是什麼能讓平時沉默寡言的鏡月開口?
梁小夏有點好奇鏡月口中那“有意思的東西”到底指什麼,向隊伍後面打了個轉向手勢,四個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