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永遠都是讓人頭疼的生物。
被揪扯著的銀鐺。手中捧著的金血甲蟲掉了一地,金色的小殼卡在鳥巢的枝杈中,心疼得他一邊吱哇亂叫著,一邊去用粗短的手指頭朝著鳥巢的縫隙裡摳。
花尾也緊跟著鬆手了,急急忙忙地同他一起撿小甲蟲,一邊撿一邊數落他。
梁小夏正瞧見銀鐺低頭時藏入眉梢的隱約笑意,心裡一動,也跟著笑了出來。
看來這位白矮人先生,也沒有他表現出的那麼老實純樸。
可梁小夏也沒打算戳穿他。''
金血甲蟲實際除了生血外,真沒什麼更有趣的價值。能夠生血補血的藥劑,梁小夏的空間裝備裡幾十瓶,和花尾銀鐺計較這點點的利益,沒什麼意思,還不如換做對她們的示好,拉近關係強,畢竟她們不同於暗精靈,不會見了梁小夏就喊打喊殺。梁小夏在血腥城堡中的敵人已經足夠多,不需要再添上這麼兩個。
“你喜歡這些小甲蟲的話,就留著吧。”
鏡月對金血甲蟲同樣表現得興趣淺淺,他比較在意的是,這些低俗的金色小玩意兒是梁小夏搏命**搞來的——毫無疑問,梁小夏如此的舉動,讓他覺得極為不妥當。
“位置決定價值,金血甲蟲之所以珍貴,也不過是環境造就罷了,換個地方,換個世界,這些玩意兒除了當鑲嵌進畫框的裝飾品外,真沒什麼用。印遐可以收著它們,或者等交易時候將它們換成血石,說不定有用到的一天。”
梁小夏親暱地貼靠在鏡月身邊,表現得像一對好姐妹,可她腦子裡怎麼想,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易覺察地、溫柔地、緩慢而堅定地將鏡月拖入她的世界裡,從現在開始。
所以當感覺到鏡月身體又開始緊繃後,梁小夏明智地鬆了拉住鏡月的手,背過鏡月打理好自己的衣物,隨意用一條短繩在腰間一系,印遐的暗紫色長袍就成了梁小夏簡單的七分袖束腰連衣裙。
下襬恰在膝蓋上,梁小夏在胳膊上和小腿上一圈圈纏上保護繃帶,隨意瞥了一眼仍然在爭吵不休的花尾和銀鐺。
“你們先在這裡休息,我去找些吃的。”
梁小夏拿上日蝕,出巢前順手抽出鳥巢中一根短樹枝,在頭髮後轉幾圈,用力一插,滿頭長長的髮絲乖順盤旋著全編在了腦後。
“我和你一起去。”
鏡月追上樑小夏,又被她按了回去,“印遐乖乖在家等著,找吃的這種事情,姐姐來做就好。”
語氣親暱,行動上卻是疏離的。
她和他錯身離開,未回頭看一眼。
連帶著她身邊縈繞的香氣,也被一併抽走了。
這樣客氣禮貌的疏離,讓鏡月心中陡然一空。
曾經她和他,她們做什麼事情都是一起的,她已經忘了嗎?
鏡月明白,這才是梁小夏對一個初見幾次的陌生人該有的表現,是梁小夏對印遐該有的表現,可他依然很悵然地站在鳥巢口,望著樹下,望著那個揹著弓,不急不緩地在樹根上行走的背影,心裡像被蟲蛀了一樣不舒服。
“哎呀!”
一聲驚叫打斷鏡月思緒,銀鐺在鳥巢裡捏著個小藥劑瓶,急得臉上冒汗:“夏爾忘了拿驅蟲藥劑!天啊天啊天啊——!怎麼辦怎麼辦”
彷彿是這時候突然看到救命稻草,銀鐺黑眼睛一亮,完全不容鏡月拒絕,將那個小藥劑瓶塞進他手裡,將印遐向鳥巢外推:
“印遐,幫幫忙,快!快給夏爾送去!”
鏡月抓著藥劑瓶,追出去了。
花尾對銀鐺眼睛一翻:“笨蛋,你做得太明顯了!”
“有嗎?”銀鐺摸著大鬍子一笑:“反正這個大鳥巢現在是老子的了!哦,哦,當然也是花尾大人您的”
雨林中的空氣即使潮溼,也新鮮而芬芳。梁小夏捂住口鼻,防止吸入有毒的花香和瘴氣,一路觀察,尋找可以入口的食材。
一些顏色鮮紅的小鳥從她頭頂飛過,發出“咕嚕嚕”的奇異叫聲,梁小夏停在小鳥飛過的一顆樹邊,盯上了樹幹上長著的一排小蘑菇。
這些矮挫矮挫的小蘑菇梁小夏在西晶森林裡常吃,總算是見到一種認識的又能吃的食物,梁小夏完全沒猶豫地就去摘。
“嘰——咕——”
樹杈上站著的小紅鳥叫聲一變,梁小夏抬頭看了小鳥一眼,沒發現什麼問題後又去摘蘑菇。
“夏爾,”
“咦,印遐你怎麼來了?”
梁小夏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