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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他不知道何時出現的,手上捧著一個精緻的瓷罐。

他側對著我,饒是我眼力再好,也看不分明他臉上神情,只能見他微翹的嘴角,似笑非笑。

“你這個混蛋!”蘇瀟然破口大罵,哥哥手上的銀槍已經握了起來。

你們被騙了。可惜此刻,我被點了啞穴,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任何用處。

“這是縈縈的骨灰,你們若是有本事,就自己來取吧”他一躍而起,立在最高的大石頂端,將那瓷罐放置在那上面,迎風而立,話音輕輕柔柔的,在風中聽起來有些支離破碎,但卻是威脅十足。

他站的位置與我這方正是遙遙相對,我看他,他看我與那尚不知情的眾人,如同看那苟且的蜉蝣,睥睨天下,真真如帝皇一般。

廝殺聲陣陣,我閉上眼,再不去看他。

我多想也能如往日一樣,一躍而出,率軍衝出重圍,殺他個片甲不留。

只可惜我現在卻連最簡單的邁步都做不到。

“怎麼,縈縈師妹,這出戏不錯吧?”也不知過了多久,文衍含笑的聲音出現在我身邊。

我驀然睜眼,眼神冷冷。

“別這麼生氣,生氣可是不利於安胎的哦。”

我翻了翻白眼,連反駁都不想,當然也不能。

他點了我的啞穴,不過就是讓我旁觀這場他口中所謂的好戲,我又豈能不如他的願,給他一個反應。

“縈縈,我倒是沒看出來還有人對你還這麼情深意重,為保護你的骨灰罈子連命都不要了”他忽又笑了笑,道,“早知道就將那骨灰罈子再放的高些,這樣會更精彩些。”

這話真是怎麼聽怎麼彆扭,我一個大活人在這裡,他口中偏偏一口一個“我的骨灰罈子”,聽起來不免慎得慌。抬眸望那巨石頂端望去,那個瓷罐早已不見蹤影。心下一驚,再定睛一看,卻發現有人倒在血泊中,懷中抱著的正是那所謂我的骨灰。

在我尚未看清那人身影之際,只覺得身旁一陣勁風襲過,眼前有影子晃過,隨即便聽到一聲清嘯,然後便看到從四周竄出一列列整齊計程車兵,朝蘇瀟然他們那方湧去

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倒在血泊中,看那個人張揚邪魅地對我笑,口型看得分明,一字一句,都敲入我的心扉。

這就是結局。

這一日,雪後初晴,天氣分外地好。

我靠在馬車車窗旁,看窗外白雪覆蓋著的層巒山脈。

“小姐,過了這個山脈,就到了咱們大秦境內了呢。小姐,您還沒去過咱們大秦吧?”

我收回目光,朝身旁出聲的丫環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丫頭很聰明,只是微微抿嘴笑了笑,道:“沒去過不要緊,到時候讓王上帶您一起逛逛。”

“我乏了,想歇會兒。”我聞言皺了皺眉,抑制住胃中不住上湧的酸水,拉上了簾子,閉眼不語。

小姐,多麼諷刺的稱呼。

我不知道文衍要做什麼,卻知道,他這幾十萬大軍撤得這般容易,實在是有些詭異。

若只是為了我,那也實在是太抬舉我了,而文衍,也並非這樣情痴。

而我,不過只是所有陰謀中一顆曾經起過關鍵作用的棋子,如今也到了該棄的時刻了。

雖然說當日哥哥和瀟然他們突圍而出,但是對於秦軍的傷害並不是特別大。我靜下來也思量過,文衍的陣法依靠的只是山巒,若是出了山,怕是也不一定是我沈家軍對手。

尋常兵法,尋常陣法,又豈會讓我父兄為難。

但是皇帝的聖旨來的太快太巧,甚至讓我懷疑軍中連我這個掛名的元帥掛了的訊息都還沒傳到京城,那和談的聖旨卻

這樣來了,只用兩座小小的城池和五年邊境貿易就讓文衍收手,這個條件,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文衍說,一切等我跟著他到了秦都就會都明瞭。他說這話的時候,眉眼都是笑意,只是卻讓我覺得森冷異常,只得抱緊自己,靠自己和肚裡的寶寶取暖。

馬車內的薰香燻得我昏昏沉沉,而手中的暖爐卻是越來越燙,燙得如燙山芋一般,灼得我手疼。可是我還是覺得身子冷。一陣又一陣的陰冷,從腳底一直冷到心底;可謂是刺骨寒心。

“你下去吧。”

“是,王上。”

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過後,然後便是寂寂無聲,除了耳邊輕輕淺淺的呼吸,均勻沉穩,一聽便是練家子。這個呼吸太過熟悉,以至於已經成為我最近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