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皆帶著天然風情,但是配上她現下的眼神,溼潤潤黑漆漆似上了霧氣,像極了郎中撿來的那隻野貓,它餓的時候也是這樣看著人。
那不是嫵媚,更非妖嬈,而是一種天然單純後形成的無法模仿的天真,以及呆傻。
我很確定,我那已經可以與千年冰晶相媲美的大哥,絕對不會喜歡過度妖嬈的女人,但是,對於天然呆的姑娘,要接受,大抵需要更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為了不打擊蘇姑娘難得的興致盎然,我還是很沉著很淡定地回答了她。
“無妨,你天生麗質難自棄,就算我哥哥不喜歡,還有軍中千千萬萬的男人呢,師姐我今天要是大難不死,肯定給你找個情深意重的男角兒來配你。”
她扁扁嘴,隨即很無奈地嘆氣:“我早就觀望過了,這大營中,除了你大哥比較像淫*書上的男角兒,唯一還剩下的一個就是你爹爹了。但是我不是很喜歡老男人,尤其還是個鰥夫”
我瞅著面前正暗自皺眉惆悵的姑娘,一時間啼笑皆非,不知道是該氣還是笑。
這丫頭,想爬在我頭頂做我大嫂也就算了,竟然還想過做我後孃!
“其實我爹也挺好的”我咬牙笑道。
她晃悠著腦袋,飛快抬眼看了我一眼,隨後又咬著手指咕噥道:“可是我覺得你叫我娘我會有罪惡感,更何況,有沈昊這樣的繼子在,我很難保不會爬牆**啊”
我眉毛抖了抖,深深吸了氣,又吐了出來,心中默唸要淡定,要淡定,如此迴圈往復幾次。終於將那口差點噴將出來的血給生生吞了回去。
我這是怎麼了,和一個已經被淫*書荼毒地走火入魔的傻姑娘計較啥。
有這功夫,還不如仔細想想,今日能不能將自己的小命給保了。
話說回來,我一個犯了軍紀的罪人,不是用槍棍指著我赴刑場,怎麼反倒用馬車來接?
還有,蘇瀟然也是女子,為何上馬車的時候,齊令怎麼沒有阻止她?
還有,狐狸不是說,要待我過了生日便護送楚清嶧回京,怎麼大清早也沒見到兩人的影子?
這些疑問在我被齊令引著到了練武場的點將臺時,擴到了最大點。
士兵列隊,肅然而立,成整齊方陣。見我進來,自動退後一步,讓出一條路來,通往的正是那點將臺。
我與瀟然一前一後,走在那列隊中間,屏息斂氣,一步步穩穩地走向盡頭。我做好了最差的準備,卻沒想到,會是這般。
爹和哥哥站在中間,一身戎裝,神色嚴肅。楚清嶧依舊一身白衣,拄杖站在左邊,狐狸佩劍站在他身側後退一步處。
四雙眼睛,都望向我們這個方向,無殺氣無喜意,含義不明。
這就是軍法處置的現場?怎麼覺得好像不是很像啊。我狐疑地轉了轉眼珠,用眼風掃了四周一番,發現眾將士也是不喜不怒,看我就如同看木雕一般。目光掃過,看得隊營中某個矮小計程車兵,持槍而立,正看著我,目色難辨。
我心中一怔,抿嘴對他微微笑,而他卻扭過了頭,避開了我的視線,生生讓我受了一個閉門羹。
看來他心中還是怪我甚深,連看我一眼都覺得多餘礙眼罷。
無妨,等等我被判了罪,受了刑,大抵就可以略略消消他與兄弟們的氣了。
心中一黯,斂了笑容,還是邁步上了臺階。
“稟元帥,沈姑娘已經帶到!”
我被齊令中氣十足的話語驚得微微怔了下,耳畔又聽得一聲清悅聲音響起,語調平淡,卻如在一面平湖之中擲了一顆石子。
“聖旨到,沈縈接旨。”
話語一出,老爹已經屈膝跪下,我微微一抬眼,發現楚清嶧手中持明黃一卷,眼風輕輕一掃臺下,底下所有士兵立刻嘩啦啦地跪倒,口稱萬歲。
“嘿,這皇帝老子氣勢還挺大,不知道長得如何”蘇瀟然的嘀咕頓時驚醒了我,回眸掃了她一眼,伸手拉了她一同跪下聽旨。
雖然本該是處置我女扮男裝混入軍營的事情,還搬出來了皇帝,這楚清嶧和狐狸的算盤究竟是怎麼打的,還是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這天高皇帝遠的,那個大叔如何得知我混在此地?真是可怕。
不過,無論如何,他們應當不會害我吧,不如權且看事態發展。
剛剛跪下,便聽到楚清嶧讀聖旨的內容。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將女身懷絕技,胸懷大志,然因我朝歷代無女子入伍從軍之事,自請洗盡鉛華,蓬頭垢面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