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包袱一緊,邁步欲走人。
“不成,蘇哥,逃兵可是要斬首的”
我瞪他一眼:“你不說沒人知道!”
猴子一縮,腦袋隨即被人敲了個爆栗子,接著是頭兒怒其不爭的嘆氣:“你這小子真是笨,小蘇他並非逃兵,而是被王爺看上了”
這說辭還不如逃兵!
滿腔離愁別緒被這麼一攪,完全只剩下滿肚子憤怒和火氣。懶得再看他們,邁步掀簾就往走,還沒邁出半步,卻聞尖銳鳴號聲而來,隨即一陣響過一陣,分明是集合士兵準備出戰的號角。
這舉動好生奇怪,這全軍上下本就不是聚在一起喝酒同歡,現在這時候大家大概都應該喝得醉醺醺了,就算要出戰也是不可能的啊。
莫非是老爹喝醉做了糊塗事?
終究是放心不下,將手中包袱扔擲到頭兒懷中,急道:“頭兒,我去看看。”
也不等他回答,提氣運勁,晃動身形,往那號角發出之處掠去。
一到那地,哪裡還有適才偷偷窺見的那副把酒言歡喝得東倒西歪的熱鬧場面,只見一群將士們都是全副武裝,神色嚴肅,列隊而立。
中間的點將臺站著四人,均是戰甲披身,神色肅然。其中一人身著銀色戰甲,手握利劍,在皎皎月色下相映成輝,泛著幽冷的光芒。
那劍,赫然是我曾經舞過的赤霄!
出征:深夜請命 犒軍宴?紅披風?
“本王奉聖上之命,今日明月當空,特以酒祭我戰死沙場的好將士們!本王對天發誓,我大燕定將大敗秦國,為你們報仇雪恨!願蒼天佑我大燕,佑你們靈魂得以安息,早日迴歸故里!”
這番詞擲地有聲,震撼人心,我實難想象原來那般溫柔的人,竟然也有這樣的氣勢。
他說罷,便將手中利劍往腕上輕輕一劃,有鮮血立時迸將出來,落入旁邊副將手捧的木盤中的五個酒碗中。接著許慕隱上前,也是用配劍劃過掌心,將鮮血滴入碗中。如此完畢之後,那五個酒碗便又被送回了楚清嶧身旁。
他持柺杖緩步上前,每一步都走得極為有力沉穩。走至我父兄面前,從袖中掏出一枚玉佩,我雖隔得遠看不清楚,但也看得出那玉在月色下泛出瑩瑩瑞光,定然不是凡物。果然,聽得他沉聲道:
“御賜九龍玉佩在此!沈乾,沈昊與諸將士聽旨!”
眾人屈膝而跪,一時間黑壓壓跪了一群,口稱萬歲。
我束手隱在暗處,往那點將臺瞧,此刻的楚清嶧雖然面色依舊蒼白如紙,但那份溫和端方已經不現,那風眼中鋒芒盡顯,竟似挾帶著無窮的力量,讓人不敢直視。
我閉了閉眼,也不敢大聲喘氣,又聞他道:
“朕命爾等務必將侵我國境者驅逐出境,還我大燕天下太平!今日特賜烈酒願他日凱旋歸來,朕必將親自出城為爾等慶功!”
話音剛落,耳邊響起震耳欲聾的三呼萬歲謝恩聲。
我抬眼再望去,只見他親自端了那盛了鮮血的酒碗,一一遞給屈膝接旨的爹和哥哥,還有狐狸。
他持了一碗酒,仰脖一飲而盡,再取最後一碗,輕輕橫灑在地上,道:“這一碗,敬諸位血灑疆場的熱血男兒!”
言罷,手上酒碗往地上狠狠一擲,陶碰硬地,發出清脆的脆裂聲。
“天佑大燕!誓破秦國!”
許慕隱早已起身飲盡那碗混著鮮血的烈酒,也是揚手擲碗,朗聲道:“天佑大燕!”
老爹和哥哥舉碗至前,沉聲道:“天佑大燕!不敗秦國,誓不歸家!”
說完仰脖,一飲而盡。
再兩聲清脆的碎碗聲,一片寂靜,只聞北風呼呼,帶著戰旗烈烈。
緊接著是驚天動地的呼聲,響徹天穹。
“天佑大燕!不敗秦國,誓不歸家!”
“沈昊聽令,本帥命你立刻率前鋒營所有弟兄們前往闌山,定要在明日午時破秦國天罡陣法。”
“末將領命!”
爹和哥哥神色肅肅,陌生遙遠得讓我看得心驚。
我在這軍中三年,自與秦國開戰以來,對於這久攻不破的天罡陣法也是甚為熟悉。雖沒親臨這陣法其中,從我方次次損兵折將的慘重傷亡來看,也能窺得其中的厲害。
原來白日所謂的犒軍和晚上的同歡全是為了現在的鼓舞士氣所做的鋪墊。這般的壯烈,這般震撼的點將我是第一次所見,陌生卻讓人整個人所有的血液都開始翻騰著一種名為興奮的東西。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