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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想這老太太也不容易,青年守寡,中年喪子,最最疼愛的寶貝閨女還被我爹這個不懂風情只懂打仗的榆木疙瘩給拐走了,母女反目不說,最後還要落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境地。

想起娘在臨死前微笑著要我和大哥長大了替她好好孝順外婆,想到她撫著我的腦袋,遺憾地說卿卿傻丫頭,娘看不到你穿著娘為你繡的嫁衣出嫁了,再想起我那久未見面的父兄,最後想到的卻是適才見到的那個拖著無力的腿笑得溫和卻疏離的那個五皇子。

見鬼,果真是太久未靜坐練功了,這花痴怎麼就來得如此迅猛。

在老人輕輕撫摸著我的背,喚著“我可憐的縈兒”的時候,我竟然沒覺得肉麻,那陳年花雕的酒勁上來,心底莫名覺得哀傷難忍,眼淚混著鼻涕,溼了外婆衣服前襟一大片。

“嘖嘖,真是沒想到我家一向堅強的縈表妹也會哭成淚人兒。”涼涼的話音分明帶著戲謔笑意,就這麼斜斜地插了進來,打斷了我與外婆之間親人相見淚漣漣的溫情大戲。

這般會倒人胃口掃興之人,除了許慕隱這隻妖孽不做他人之選。

沒好氣地抬首掃了他一眼,想著在外婆面前還是留點矜持,只是陪笑道:“讓表哥見笑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他只是略略勾唇,那一雙墨色深眸中依稀可見笑意,只看了我一眼,視線便轉向了外婆,舉止恭敬:“奶奶,晚膳已經備下了。”

“也好,我先洗漱洗漱換套衣裳,你帶縈兒在府內四處轉轉。”老太太心情挺好,拍拍我的手,就起身進了臥室,留下我與許慕隱二人大眼瞪小眼。

“表妹,請吧。”他做了個請的姿勢,涼涼地瞅著我。

我將拭淚的帕子遞還給一旁的丫頭,扯出大大的笑容:“如此有勞表哥了。”聲音嬌嫩脆滴的讓我自己都掉了一地雞皮疙瘩,更遑論已經一臉驚怔的許慕隱了。

看著著那張完美無瑕的笑臉忽然裂開,恍若被雷劈中一般,步出房門時我的腳步不由得輕快了許多,心底裡僅存的那一點點澀意好像也被蒸發了去。

我一向崇尚以和為貴,不喜與天地鬥,不過偶爾與許慕隱鬥鬥,看他變變臉,現在倒是覺得其樂無窮。

許是我奔波累了一天,或者是酒勁上泛,我總覺得自己走不動道,這侯爺府大得讓我咋舌。讓我不禁猜想我猜想,許慕隱做侯爺這些年,應該是幹了不少貪贓枉法的事情的。

這點,除卻適才我在外婆房中見到的那些精雕細琢的金器玉石裝飾,丫鬟們身上穿得綾羅綢緞,還可以從裝潢得金碧輝煌的亭臺樓閣,還有花園中那些個開得爭奇鬥妍的名貴花叢,池塘裡那些稀罕的彩魚兒看得出來。

娘曾經說過,許家雖家大業大,卻因為幾代人為官清廉,又不善理財,所以一直以來所謂的侯爺府除了身為公主的外婆嫁過來的嫁妝撐著,其實也就是個空架子。如今看來,這空架子已經被許慕隱填得甚好,甚至比實心的架子還要牢靠,甚至算得上是金鑲玉的架子了。正在感嘆之餘,那人已經長身玉立於我身側。

“表妹,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我是在感嘆,表哥這些年把侯爺府打理得著實興旺。”我回神敷衍他,話雖敷衍,但也算得上是真心實意的感嘆。

這侯爺的位置果然比我那外放在邊關只會帶兵打仗的老爹的那個將軍位置油水好撈多了。

“呵呵呵,表妹謬讚,為兄愧不敢當。若是有什麼看得上眼的,儘管開口。”

“真的?”我聞言一喜,禁不住看向他的腰間,踟躕開口,“你知道我也沒什麼喜好,就是喜歡舞刀弄槍,素聞表哥喜歡收藏名刀名劍和兵書珍本,曾聽師父道起那赤霄寶劍亦在表哥收藏之中”

“你這丫頭,怎麼就對這些東西感興趣?”許慕隱搖搖頭,嘆道,“只可惜那赤霄如今不在我手上,恐怕是難以滿足你的願望了”

好小氣的人!適才明明還說盡管開口的,現如今立刻找了藉口推脫。還有那兵書,竟是半句不提!不過我一向大度,大家都是愛劍之人,他的心情也能理解,無非就是怕我將那寶劍佔為己有罷了。

“表哥,我只是想一睹名劍風采,絕無私心。”

沉吟思索了片刻,我還是躊躇開口,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君子不奪人所好,我是俠女,自然更不屑於做這種事。

他看似很為難,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這赤霄並不是我所有,不過是替他人蒐羅罷了。表妹要是喜歡,我手頭尚有幾件兵器,雖不比赤霄,但是也算是上等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