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樣靠在我懷中,說了那麼多言淺意深的話讓我多麼動容。那一刻我的心完完全全的被恐懼籠罩著,從來沒有體會過那樣的感覺。其實很多次我都問過自己,對你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可是我怎麼都理不清,摸不透。”他的聲音微微起伏,呼吸有些急促,而我的心也隨之上下波動著。
“記得幼時,你突然跑到我屋子裡,扯著我劈頭就問:‘哥哥長大了是否會娶我?’你可知在那一刻我徹底呆住了,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親妹妹會說這樣的話。”
“記得,後來你給了我一巴掌,那是你第一次打我,第一次兇我。”腦海中瞬間閃現多年前的畫面,猶如歷歷在目。
“其實就在那時我的心裡也是矛盾的就像那日二哥突然說要親上加親,我心中會恐懼,無數的矛盾與掙扎充斥著我的心。”說到此處他竟笑了出聲,可聲音卻是那樣淒涼。
往事的傷心頃刻間襲上胸口,我窒悶到想要哭泣,不想再談這傷感的話題,我呢喃道:“羽,我累了。”
“那就睡吧,我一直在你身邊。”
“恩。”我在他肩窩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神智飄忽,漸漸睡了去。
心淚盡湮紙灰起(4)
也不知睡了多久,猛然驚醒,因為我察覺到周身隱藏著無限的殺氣。
迷濛的瞳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點點火光,將漆黑的夜空哦點亮,無數輕微移動的腳步聲穿插在山野間形成無比的聲響。
大哥也早就發覺了四周的危險,手不禁撫上佩劍。我的雙手緊緊包裹著大哥略帶寒意的右手,隨著他緩緩起身,遙望那逐漸逼近的火光越來越多,強烈的光芒將四周映的恍如白晝。
黑色袞金帥旗也中被人高高擎起,清楚的瞧見上面繡著一個大大的‘北’字,原來是北軍。
北軍怎會來此?
‘夜鳶’兩字第一個閃入腦海中,隨即我甩去這個念頭,夜鳶若是要對付我們,早在鳶王府就將我們誅殺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瞬間,成千上萬的北軍將我們團團圍住,偌大空曠的高嶺之上有一騎弓箭手,前排半蹲,後排高站,開弓正對我們。
身後刀光乍現,寒光縱橫如練,無數將士已經將我們的退路堵住,盾影交剪,風塵捲起。
我們已經無路可退。
弓箭隊之前立著一名男子,他相貌粗獷,目光含威,身著鐵甲銀盔,負手而立睥睨著已是甕中之鱉的我們,面無表情道:“利用私奔之計謀,意圖混入北國為奸細,吾王聖明,一早便洞察先機。哼,今日你們便是插翅也難飛!”
“你怕嗎?”此時的大哥很是平靜,側首深深凝視著我,眼中含著真真切切的情意。
“有你在,我不怕。”我搖頭輕笑。
“好一對亡命鴛鴦,死到臨頭還情意纏綿。今日我就要你們這對鴛鴦死在我王廷的手中!”他仰頭對天狂笑一聲,揮手而起,示意弓箭手準備放箭。
看著那蓄勢待發的箭,忽而一笑:“我們的孽情於世所不容,那麼到了黃泉路上是否還是為人所不容呢?既然不能與你同生,那便同死罷。”
面對眼前那殺氣畢露的弓箭手,我與他的手交握在一起,十指緊扣,那一瞬間的地老天荒。
“放箭!”王廷一聲令下,密密麻麻的劍由遠處的高嶺飛洩而下,勢如閃電直逼我們。
我閉上了眼睛,感受到大哥手心的冰涼,笑著面對即將來臨的死亡。感受到箭勢直逼而來的氣勢,我呢喃道:“羽,你是否如未央一樣,從未後悔過呢?”
話才落音,突感一個身軀緊緊將我擁在懷中,而那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在我的身體上。只有耳邊閃過長箭如肉的聲響,聲聲刺耳。
猛然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深邃輕柔的眼瞳,他正衝我笑著,那笑容沒有夾雜任何的掙扎與猶豫,只是那樣對我笑著。
那身軀如銅牆鐵壁般將我嚴實的護在他的懷中,密不通風,就像守護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寶,永不放手。
“風白羽,如未央一樣從、未、後、悔。”一字一句,說的堅定異常,可是聲音之下卻藏著虛弱與幻離。
我顫抖著望著身前的人,他的口一張一合,我什麼都已聽不見,只能傻傻的看著他。
忽地,他腳底一軟,重重的朝我壓了下來,我才恍然回神,伸出雙臂想接住那個倒下的身軀,可是我已經沒有多餘的氣力能承受住他的重量,與之一同摔至地面,灰塵捲起,無數的塵土將我們淹沒。
一名弓箭手上前詢問道:“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