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注入了烈日的溫度,他的面色和緩了一下,沒有猶豫從她的手掌中捏著那枚藥丸,毫不猶豫的吃了下去。
她不會害他!心裡有個聲音這樣對他說。
他不知道,也不明白,他已經活了二十多年,身為皇子他見過的女子太多太多,父皇的妃子每一個都貌美如花性情各不相同,他見過比雲卿更加美貌的女子,也見過比雲卿更加溫婉大方的女子,可是那些人從來都不能在他的心裡留下任何的印象。
哪怕是他的母親。
那個被他父皇寵了一輩子的女子,他都沒有任何印象。
然而,見到雲卿的第一眼,彷彿是宿命一般,那一刻他寂靜了二十多年的心臟狠狠的跳動了一下,他那時便知道,他完了。那一刻心裡的悸動,竟然比任何時候都來的明顯。
服下藥丸之後,心裡的灼熱感竟然真的得到了疏解,他抵住唇輕咳了兩聲,方才通紅的臉色此時也漸漸的恢復了他平日的蒼白,他左手此刻不能動,方才君傲之那一下夠狠,直接折斷了他的手臂,要等會兒回到府中才能醫治。
他剛想說些什麼,卻瞧見雲卿已經撕開了裙子內側的一節紅紗,裂錦的聲音如此的清脆,君離立馬意識到她要做什麼,連忙側身制止她,“不用包紮,我回去讓御醫弄一下就行了。”她的裙子若是壞了,恐怕會被人瞧出來。
雲卿撕得很有技巧,從內側的一層撕開,從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出裙子有任何的不妥。她兇狠的瞪了一眼側過身子要躲開的君離,君離在她那眼神下竟然當真僵住了身子,任由她有些冰涼的小手擼起他的廣袖,將紅紗輕輕的纏在他的手臂上。他微微一笑,有溫柔的神色緩緩滑入他的眼底,方才她那一眼他不覺得兇狠,倒覺得有幾分可愛。
瞧見他手臂明顯的變了形,雲卿今日畫的狹長的眸子一眯,眼底頓時閃現出幾分陰暗來,她眼睛向四周掃了掃,瞧見荷塘邊的一小節手指粗細的樹枝,她皺著眉頭囑咐道,“別動。”
君離輕輕的“嗯。”了一聲,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看著她身子靈活的撿起那小小的樹枝然後幾步跳了過來,他的心提了起來,生怕她會被假山下的小石頭絆倒,不由自主的開口道,“小心點。”
雲卿把撿來的樹枝折斷分成了手指長短的五六節,然後又從君離的手裡接過方才撕掉的紅紗,她垂下眼,“幫幫忙。”手裡示意君離完好的那一隻手扶住幾根小樹枝。
君離也垂下了眼,他扶住樹枝,一雙眼睛卻落在她的身上,今日的她跟上一次碰到有很大的差別,上一次的她如同出水芙蓉不施粉黛,而今日的她卻像妖嬈的牡丹,盡情的綻放她的魅力。
他的眸子微微一閃,看著她認真嚴肅的小臉,終於緩緩的斂下了眉眼。她微微冰涼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輕輕劃過,君離眉心一擰,擔憂道,“大夏天的你的手怎麼這麼冰涼?”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別的原因?
他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一個才見過兩次面的人說這樣的話該是多麼的不合禮節,這樣自然而然的關心便脫口而出了。
雲卿的手微微一頓,她上次重生的時候正好是雲韻派人把她推下水的時候,那時候她身體缺乏營養,他們遊湖的地方又剛好是水比較涼的地方,她落水之後因為身體太虛弱所以就有了四肢冰冷的病症,儘管夏日到來身上熱的冒汗,手腳卻依舊是冰冷的。
風藍瑾也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這些天他們休息的時候他都會握著她的雙手,腳也會纏著她的腳來用內息幫她調解。想到風藍瑾,她的眸子微微柔了些許。
垂下眼瞼,沒有答他的問題,淡淡的說到,“你不要跟君傲之作對。”以君傲之的殘忍嗜血和他長期被風藍瑾壓抑下而生出的心理扭曲,簡單的君離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而這話聽在君離的耳中卻是她對君傲之的維護,他的眉心一擰,“雲姑娘”
“叫我風夫人吧。”她微微一笑,纖長的十指靈活的以紅紗打了個結,然後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袖子放了下來,生怕碰到他的傷處,她叮囑道,“我只是簡單的給你處理了一下,恐怕還不行,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回府了要找大夫好好的看一下,日後可萬萬不要留下了病根。”
他的心極度複雜,眼看著雲卿抬步有走開的意思,他連忙不顧禮節的用完好的手抓住她的手腕,他堅持叫她,“雲姑娘,你怎麼這麼糊塗,方才我和君傲之的談話你該都聽到了吧,君傲之一心想要算計你,為何到如今你還要維護他?!”
雲卿微微一愣,她什麼時候維護君傲之了?
“君傲之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