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否得皇帝寵愛,她都是一國之母。
芙華夫人就算獨佔帝寵,也仍在梁皇后管轄之下,枉議國母,這是口孽,若皇后有心追究,是要被送入宗人府追責的。
自從芙華夫人得寵的名聲傳出來後,梁家和四妃的孃家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就盼望著她能出一點差錯,好將她從皇帝的心尖上打落。
就算在心裡無視皇后,可嘴皮上卻不能被人抓到一絲一毫的把柄!
趙夫人深吸一口氣,“芙兒,你來,我告訴你。”
那些先前來不及教導的事。趁著被鎖的機會,一併地要傳授,就連那本來不該她說的,也要告之。否則,就真的要鑄成大錯了。
趙夫人還未說完,就聽門外一陣鐵鎖哐當哐當的聲音,不多會兒,便聽到有腳步聲。
她連忙起身去看,只見門口一隊羽林軍前來,為首的是個太監。
芙華夫人見了,得意地笑了起來,“母親不怕,那是皇上面前的李公公。他是來接我的。”
她整了整裙衫,不動如山地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喝著茶,還想要再擺一擺寵妃娘娘的譜。
但李公公進屋來後卻不曾向她行禮,臉色也不如從前恭敬。
他尖嗓子指著崔芙。“芙華夫人不敬皇后,私闖出宮,犯了重罪,皇上旨意廢黜她夫人封號,貶為庶人,即時押解去到宗人府。”
羽林軍一哄而上,已不顧男女之別。毫不憐惜地將崔芙綁上押走。
崔芙一時呆住,竟不知道開口,直愣愣被人駕著離開,等到出了院門,這才醒過神來,大喊大叫起來。“我是芙華夫人,你們不得對我無禮!”
她聲嘶力竭地喊了幾聲,不論怎樣扭動都不能掙脫,只好淒厲得喊道,“放開我。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宗人府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崔芙雖然沒有去過,但也有所耳聞。
犯了事的皇室宗親妃嬪會提到那裡,由特定的人進行審問,等到罪名確鑿,不是三尺白綾就是一杯毒酒,幾乎就沒有人能活著走出去的。
不,她不要去宗人府!
崔芙終於醒悟過來,對著押著她的羽林軍護衛又抓又咬,她眼巴巴地望著李公公,“李公公,你幫幫我,我要見皇上!”
到這會兒她還不能相信,下這旨意的人是皇上,“一定有奸人構陷,皇上不得已才這樣做的,我要見皇上,皇上會回心轉意的。”
李公公只是使了一個顏色,便有人拿出手帕塞到了崔芙的口中。
趙夫人踉蹌地追上去,企圖要攔下羽林軍,“放開我家芙兒!”
可她一箇中年婦人,又假裝病了在榻上躺了好幾天,哪裡能有力氣懶得過羽林軍精壯的年輕男子?連人家衣角都沒有沾上,就眼睜睜看著崔芙被帶走。
李公公冷笑著對趙夫人說道,“夫人別追了,皇上心意已決,就算追到了也無濟於事,有這個閒心,倒還不如想想法子如何將令愛從宗人府弄出來。”
他嘖嘖兩聲,“宗人府那地方,真不是人呆的,何況令愛嬌生慣養的細皮嫩肉,莫不要等還未審決,就先脫了幾層皮。”
想辦法弄出來?
趙夫人忽然靈光乍現,立刻從屋子裡取出一疊厚厚的銀票,塞給了李公公,“李公公,我也不認識什麼人,您見多識廣,認識的人多,不如請您幫我通融通融?”
她一個勁往李公公懷裡塞銀票,“先拿著,看夠不夠,不夠我還有,不論多少銀子,只要能將我家芙兒從那地方弄出來,您儘管說,我一定給您籌到。”
李公公不客氣地收下了,臉上變了一副笑容,“啊,既然如此,我就勉為其難走一趟吧。”
他笑著說,“芙華夫人深受皇上寵愛,這回不過只是皇上氣頭上,等過幾天皇上消了氣,一定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狠狠搜刮了一筆,李公公心滿意足地走了。
但出了安寧伯府的門,李公公卻並沒有徑直回到宮中,在街頭拐了個彎兒,徑直進了鎮國公府五房的宅院。
正廳裡,五郎和崔謹坐著說話。
崔謹心情沮喪,但還是謝過了五郎,“若不是九妹夫搭救,我這回也不知道該要怎樣才好。”
他嘆了一聲,“聽說諫官已經寫好了摺子,就等著彈劾我管教妹子不力,縱容妹子蔑視君上,本來十五妹獨佔帝王寵愛,就已經犯了大忌,白家周家沈家都等著看崔家的笑話,若是那摺子發了,崔家就一定要倒黴了。”
人人都以為崔謹年紀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