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停,擾人清夢,壞人好眠”從夏平的青案後面緩緩升起一個臉上掛著怒意一身怨氣的“幽靈”,陰惻惻的吼道:“你這個大叔懂不懂禮儀廉恥啊?我子琰哥哥不說話你就當他好欺負啊?他是看你年紀大,尊老而已,我警告你,你不要太登鼻子上臉自以為是了哦!小心我揍得你腦袋開花!”
夏平:“”
“大、大叔——?!”
蘇衡被姬芽的一頓嗆白刺激的一佛昇天二佛出世,三魂六魄在頭頂上打轉轉,只餘一魄勉強支撐虛弱的身體不倒下。
撫額休息一下,魂魄緩緩歸體,向來自詡風流貌美、瀟灑倜儻的蘇大人不淡定了,直著脖子伸長腦袋吼回去:“誰是‘大叔’啊?!爺明明才過而立,正當大好的少壯派青年黃金時期,你一個黃毛丫頭懂個屁啊!你哪隻眼睛看到爺成‘大叔’了?”
大叔?
蘇衡被這稱呼刺激大發了!
大叔長啥樣?不懂?不懂就去市井看看,那額頭皺著幾條褶子,面板粗糙,膀大腰圓,留著長鬍子,或者下巴長滿胡碴,有老婆孩子一堆堆,天天為生計奔波苦日日不得閒的,那才叫大叔!
爺才不是大叔!爺離那境界差的遠了去了!爺一輩子都不會成為大叔!
夏平看著激動得不行的上司,默了。
同殿又同衙為官一起兩年多,他太瞭解蘇衡對“大叔”的概念定義界線在哪兒了,屢次糾正未果,也只得隨他了。
看著正欲發狂的太府寺卿,夏平在心中默唸,瀧青,我真的還想再說一次,你對“大叔”的定義太偏太狹隘範圍太小太有問題了。
姬芽眼睛吊斜瞅了瞅蘇衡,眼神裡透著一清二楚的鄙視,“都過三十了還說你不是大叔?虧你還是個當大官兒的,你是沒常識呢還是沒概念?你的年紀明明就比我子琰哥哥大了近十歲,比我大得就更多了。不是大叔是什麼?難道還是中叔小叔不成?”
蘇衡聽她左一個“大叔”右一個“大叔”,還牙尖嘴利說詞一套套,直聽得火冒三丈,瞬間抓狂暴走了:“你你你、你是什麼人?怎麼跑到我太府寺來撒野的?官衙重地,豈容閒雜人等隨便闖入!說,你是哪家的臭丫頭?姓甚名誰?你爹孃呢?他們都不管你嗎?!小小年紀說話就這麼難聽,長大了還得了!本官今日不教訓教訓你,你都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來人!給本官活捉了往死裡扁!皮開肉綻缺胳膊斷腿都不要管,留一口能喘的氣就行!算了,還是爺自己親自動手吧!死丫頭,就是欠教訓!”
“哈?”
姬芽聽他左一個“臭丫頭”右一個“死丫頭”也聽得冷笑起來,心頭火起,也怒了。
玄武國公主大人袖子往胳膊上一撩,就要撲上去咬人。
夏平見兩人都如此的不理智、不冷靜,搖搖腦袋,好吧,今天的戲就看到這兒了,休息一刻結束,該去閱那滿桌案的公文了。
對著互相看不順眼的一大一小,夏少卿動作不快不慢,正好趕在兩人就要撲掐在一起的前一瞬間,說了一聲“住手”,然後從手中小食盒裡取出一塊酸棗糕塞進姬芽的嘴裡。
火冒三丈的蘇衡被阻止“行兇”,心中老大不爽:“幹嗎呢你?告訴你,就算人是你帶來的,你也別想護短,今天爺真的生氣了!”
夏平在心中數了幾個數,一打響指,“啪”一聲,然後丟下了句“好了”,就飄回青案前繼續他的本職工作了。
蘇衡從火冒三丈給他繞得變成了莫名三丈,好了?什麼好了?怎麼好了?拜託,什麼都還沒開始呢好不好?
少壯派美麗青年蘇大人視線從得力下屬身上移回來那麼一抬眼,傻住了。
只見剛才兇巴巴的臭丫頭抬手揉了揉腦袋,打了兩個大哈欠,伸了個懶腰,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道:“你是誰啊?怎麼跑這裡來了?這裡是我子琰哥哥辦公務的地方,閒雜人等不能隨便進來的。”
蘇衡:“”
*
夏府。
夏夫人一天中最輕鬆的時光就是在早膳之後晚膳之前的這段時間。
老爺去綢緞莊照看生意了,兒子去府衙了,暫時借住在家裡的一群人也都各有公幹去了,只有化身為“青夫人”的皇后大人留在家裡,好像無事可做的樣子。
兩個身為母親又都姿容脫俗的美婦一起坐在涼亭裡喝茶觀花,賞著園中美麗的景色,優優雅雅不疾不徐的聊聊天,倒也悠閒自在。
夏夫人:“唉,明明是個水靈毓秀的姑娘,怎麼會偏偏有這麼些個古怪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