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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似是已經清洗過,整潔如新。輕輕掀開被子看了看,確定自己身上穿著衣服後言離憂鬆了口氣,輕手輕腳下床穿鞋,取過自己的衣裳迅速換好。

方才把腰帶繫上,門外幾聲古琴絃動,幽遠空曠之音不規律傳來,聽不出調子,卻好聽得很。

踮著腳尖小心翼翼湊到門前,言離憂一點點扒開條門縫向外窺視,卻只見一個白得刺眼的側影,衣衫連帽,不見鬚髮,撫琴的手修長白皙。

那應該是個男人吧?身材略顯高大,指骨較小,更像是女子的手,就連指甲都修飾得整齊乾淨;那身白衣更是一塵不染,拖在黑色的地面上像是一片積雪,看得人心涼。

“姑娘醒了就出來吧,正好有熱茶可暖暖身子,昨晚可是把姑娘給凍壞了,一直抱著我不肯鬆手。”

言離憂自以為動作輕巧無聲,誰知早被那男人發現,一番話更是把她說得臉面通紅,心裡連連長嘆。既然已被發現,再縮頭縮腦就沒什麼意思了,言離憂拉開門大大方方走出,朝那男子側影淡淡施了一禮:“多謝昨夜救命之恩。”

“不必多禮,舉手之勞罷了。”那男人倒是客氣,移開古琴起身向言離憂走來,一身衣衫華貴精細,連手上那碧翠的扳指也能輕易看出價值不菲。

然而最讓言離憂驚訝的並非那男人一身貴氣,而是他的外表——剛才那男人轉身面相言離憂時她才注意到,剛才她是眼花看錯了,那男人並非衣衫連帽通體白色,而是他本就有一頭雪似的白髮,連眉毛亦是乾乾淨淨的潔白。

“公子這是家中傳下來的病麼?”言離憂猶豫再三,試探開口:“白眉白髮,連面板都是白的,這樣的病人我以前倒是見過幾個。”

“哦,是麼?原來姑娘是位女郎中,失敬了。”那男人不以為意,提壺倒了杯熱茶遞給言離憂,“相遇便是緣分,在下姓連,單名一個嵩字,不知姑娘該怎麼稱呼?”

青蓮王在淵國何等出名,言離憂不敢輕易報出,只得猶豫後說謊敷衍:“連公子叫我紅蓮好了。”

連嵩淺笑,眸中光芒一漾:“紅蓮好名字。人都說白蓮出淤泥而不染,青蓮青白分明、淡泊灑脫,我卻獨愛紅蓮之美,妖嬈孤傲。能有這般美麗名字的女子,定然也是個特別之人。”

青蓮兩個字讓言離憂的心猛地一滯,小心翼翼打量著連嵩表情。

紅蓮,青蓮,他是無意間湊巧提及還是暗含深意?太多危險經歷讓言離憂愈發敏感多疑,見連嵩聲音語調與淵國百姓無異卻有種說不出的氣質,不禁多加留心,提高三分警惕。

“連公子是本地人麼?富商大賈?”言離憂端著茶卻沒有喝,趁連嵩轉頭放下茶壺的瞬息將杯中茶倒進花盆中,連嵩回過身時看見的是她裝模作樣舉杯空飲。

連嵩似乎並未發覺異樣,喝了半杯茶放下,束起一半的雪白長髮末端把玩手中:“姑娘看我像是經商的人嗎?經商需要資本和頭腦,我雖有些金銀但不具備賺錢的腦袋,能做的也就是給人出些餿點子或是收拾爛攤子,無趣得很。”

正常人交談或是面帶微笑或是和和氣氣,總之該面對面以示真誠,連嵩卻不,他與言離憂說話時一直將目光放在其他地方,手中也不得消停,或者捲起發端,或者把玩扳指,總之一副閒不住的樣子。

言離憂覺得連嵩古古怪怪卻又說不上古怪在什麼地方,應付過幾句毫無意義的問題後便提出要走,連嵩並不阻攔她,撩起衣衫坐回古琴前隨意撥弄幾下,仿若無心地自言自語。

“天下雖大,想要找個容身之處卻不容易;承諾雖多,能夠守住的人卻沒幾個。總有一些人錯付信任令得自己進退兩難,也總會有些人忘了自己說過什麼,為著一些不值得的人或事,隨隨便便丟了更重要的東西。”

言離憂的腳步猛然止住。

她意識到,想要跨出近在咫尺的門檻,大概沒那麼容易。

“連公子是哪裡人?安州還是其他地方?看連公子衣著打扮當來自顯貴自家,帝都麼?”轉回身背對門口,言離憂假裝不經意問道。

“既非安州也不是帝都,而是更遠的地方。”無名指重重挑了下琴絃發出尖銳聲響,連嵩笑意淡,語氣更淡,“姑娘可曾聽說過青嶽國?”

青嶽?那不就是藍芷蓉來的地方嗎?言離憂倒吸口氣,悄悄捏緊拳頭。

“青嶽國是個好地方,如今宮中最得皇上寵愛的芸妃就是來自青嶽,連公子可有耳聞?”

“自然知道。我國長芸長公主多才多藝、嬌美動人,名聲早揚達四海之外,有時候就連我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