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4部分

輕可重、可大可小的案子交給內務府會計司,並由御醫館館判方田協理。

當日方田處理完御醫館的工作便趕去鉛華宮,本是想趕在會計司的人之前問問言離憂詳細情況,不料問題沒提成,反倒耽擱了整整一下午時間。

言離憂病倒了。

偌大的鉛華宮竟沒一個人知道言離憂是什麼時候生病的,那日與司藥庫的人當面對峙後,言離憂直到夜晚才回來,當時錦貴人和絹妃都已睡下,下人們也沒一個願意去伺候這位招惹了不少人的“寄居者”,要不是第二天中午錦貴人好心去送飯,可能言離憂就要在冰涼地面上躺到一命嗚呼了。

錦貴人調了兩個房中侍女照顧言離憂,也不知是侍女們不用心還是實在病得太重,言離憂在床榻上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也不見好轉,及至方田到鉛華宮時,言離憂的額頭已經燙得如同火燒。醫者仁心,方田一心想著治病救人,一時忘記審問的事,於是傍晚內務府的隨趙公公來提人時,方田便在給言離憂治病還是審問優先的問題上與內務府的人發生了爭執。

內務府最厭煩的就是審案查案,對待被懷疑的嫌犯從來都是態度惡劣,自然不肯讓言離憂安心養病;方田態度正相反,一把黑亮鬍子顫著,叉腰站在言離憂房門前大聲喝罵,說什麼也不肯讓內務府把人帶走。兩方就這麼僵持了足有一個時辰,直到溫墨疏和溫墨崢兄弟二人急匆匆趕來,內務府的人才在溫墨崢的怒斥下怏怏離去。

“前晚分別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成這樣?風寒嗎?”溫墨疏無心理會內務府或是其他什麼人,屏退一干不相關的下人後寸步不離守在言離憂床邊,憂色更勝病色。

“這幾日天氣清朗,冬寒盡去,已是徹底的春季了,便是晚上行路也不至於感染風寒。之前給她探脈時隱隱覺得有些異常,似是突如其來的氣虛,再看她睡時神情面色,除了有極重心事外大概還有些別的原因。”方田對兩位聲名在外的皇子還算尊敬,見溫墨疏好像與言離憂關係匪淺,便把心底藏著的話小心道了出來。

方田言語間“別的原因”四字說得隱晦,溫墨疏卻聽得出他刻意加重了語氣,短暫沉吟後仔細為言離憂蓋好被子,微微揚了揚手,示意方田和溫墨崢二人一同到臥房外的暖閣。

“想來方管判多少聽聞些我與言姑娘的關係,如今她莫名發病,我急得很,還望方管判能把所知情況悉數告知,墨疏定感激不盡。”溫墨疏並不避諱溫墨崢,恭恭敬敬朝方田鞠了一躬。

方田忙扶住溫墨疏:“使不得,這可使不得,殿下貴為皇子,怎能向微臣施禮?再說治病救人是微臣分內之職,殿下有什麼想了解的,微臣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饒是溫墨崢秉性單純,此時也聽出一絲令人不悅的陰謀味道,連忙關上房門湊到溫墨疏身邊,好奇目光始終不離方田臉孔:“方管判,言姑娘到底是什麼病?她平素身體康健,絕不會因為受了點兒風寒就病倒的。”

看溫墨疏沒有隱瞞溫墨崢的意思,方田稍作遲疑後沉聲道:“言醫官脈相虛而不弱,面紅而微涼,此乃氣虛血實之狀,與尋常風寒不同。通常來說這種症狀多發於常年服沉氣之藥的病患身上,而普通人突然出現這般病症只有一種可能——”不安地望了望緊閉的房門,方田收回目光深吸口氣,聲音壓得更低:“言醫官多半是被人下了藥,雖不至危及性命,卻能教她短時間內虛如重病,這正是微臣不肯讓內務府帶她走的原因之一。”

溫墨疏面上不動聲色,藏在袖中的手卻是微微一震。

言離憂本身精通醫術,入宮後飲食起居也十分小心,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給她下毒並不容易,是什麼人費盡心力下毒成功,卻只使用了危害如此之輕的毒藥呢?下毒者的目的不是害命,那又會是為了什麼?

不等溫墨疏發問,擅於查據斷案的溫墨崢已經迅速鑽入思考之中,眉頭緊擰:“方管判,言姑娘這病,是不是要昏睡上很多天?”

“是。”方田重重點頭,“氣虛則陰陽無律,陰陽無律則體弱恍惚。看言醫官這病態,大概沒個三五七日是清醒不來的。”

溫墨崢似是早就猜到,託著腮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如果這時候內務府來提審言姑娘追查開錯藥方一事,言姑娘連辯解的可能都沒有,以內務府一貫作風,只怕等言姑娘醒來時案子就已經拍板釘釘,再無申辯可能了。”

方田事先並沒想到這麼多,聽溫墨崢一說猛然頓悟其中關係,不禁倒吸口氣,面色青灰難看:“倘若實情真如四皇子所說,微臣豈不是被人當棋子擺佈著,由人戲耍般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