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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皇上和言姑娘不要誤會,臣並非主張繼續追究言姑娘的罪名,而是出於對言姑娘的關心。壽宴時絕大部分青蓮王黨羽都被剪除,但仍有些殘餘勢力僥倖逃過一劫潛藏在暗處,這些亂臣賊子勢單力薄,或許不能對我大淵造成什麼影響,但要傷害言姑娘卻不難做到。是而臣以為,言姑娘縱是摘去青蓮王的帽子也不該放心離開,安全起見,還是暫時留在宮中看看情況再作打算為好。”

最想她遭遇不幸的就是藍芷蓉和連嵩,留在宮中能有好麼?溫敬元不瞭解連嵩提議之後暗藏的心機,言離憂卻看得清清楚楚,連嵩讓她留在宮中不過是不想失去擺佈折磨她的機會罷了,半分好心都不存在。

溫墨疏也明白連嵩的意思,沉吟少頃道:“深宮重地,一介平民長留於此不合規矩,言姑娘又不像楚辭和君老闆那般有些官職在身——”

“君老闆是翰墨殿茶師,楚公子曾受先帝封賜拜為謀士之首,留在宮中合情合理,不過一身布衣的言姑娘也有留在宮中的理由啊。”連嵩打斷溫墨疏,白得異樣的臉上深邃笑意愈發陰冷,“作為二皇子傾心愛慕的人,讓言姑娘離開皇宮獨自漂泊,是不是過於殘忍呢?”

連嵩的聲音不大,卻教御書房一瞬鴉雀無聲,呼吸可聞。

許久,溫敬元嘶地倒吸口氣,面帶慍色:“墨疏,丞相所說可是真的?你和這女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溫墨疏指尖一顫,才想開口解釋,忽而低頭一陣劇咳,旁側溫墨情有意無意望向連嵩,兩道視線相遇,冰冷仿若凝在半空。此時御書房內眾人中唯獨溫墨崢最不擅這些不見血的爭鬥,眼看溫墨疏咳得厲害,又是著急又是害怕,想要上前扶住溫墨疏卻不敢亂動,一張青澀未褪的臉龐刻滿焦急。

溫敬元似乎覺得自己語氣過重了些,面色稍緩,朝溫墨崢使了個眼色,溫墨崢這才敢大步走到溫墨疏身邊為他輕輕拍背。

兄弟二人相處多年,溫墨崢知道溫墨疏沒有出門帶藥的習慣,隨手遞條汗巾給他,溫墨疏掩口咳過後迅速將那汗巾捲進掌心握住。儘管溫墨疏的動作很快,眼見的溫墨崢還是看到了令他驚慌的一幕。

那條嶄新幹淨的汗巾上,一抹黑紅血色觸目驚心。

“二哥”溫墨崢急得快哭出來,聲音也變了調。

聽溫墨疏咳聲不似往時那般連續有力,言離憂已經隱隱覺得不妥,待到溫墨崢帶著哭腔的呼聲響起,她再顧不得什麼御前禮節,轉身就要奔到溫墨疏身邊。

在言離憂提步欲行的瞬間,一道身影驀地擋在她面前,熟悉嗓音幾不可聞在耳邊迅速低道:“站著別動。”

溫敬元比淵國曆代帝王都重視禮儀,未經允許在他面前亂走就是御前失儀,是大不敬之罪。言離憂的身份於溫敬元而言已經相當敏感,再有什麼觸犯龍威的舉動,別說離開皇宮,能保住這條命就不錯了。溫墨情為溫敬元做事不是一天兩天,深深瞭解溫敬元喜怒無常的性格,是而在言離憂行動前便將她低聲喝止住,以防她再進一步激怒溫敬元。

被溫墨崢和溫墨情一左一右攙扶,溫墨疏連忙擠出一絲笑容,暗暗向溫墨崢使個眼色:“沒事,老毛病了,不必擔心。”

“既是老毛病就該多注意些,需要什麼藥材儘管開口,宮裡都有。”溫敬元假意關心,應付兩句後便把話題扯回言離憂身上,“剛才是朕語氣失當,二皇子別放在心上,朕只是好奇你和言離憂的關係而已。在朕印象中,你和她應該沒什麼往來才對,怎麼會”

“言姑娘精通醫術,兒臣現在所服藥都是言姑娘開的方子,大夫與病患之間少不得有許多交流,一來二去便熟悉了。”溫墨疏坐回椅中,開口嘆道,“起初兒臣也對言姑娘身份有所懷疑,慢慢接觸中才發現她善良溫婉,與青蓮王截然不同,也因此逐漸傾心於她。只不過婚姻大事非同兒戲,兒臣本想等時機成熟再找個時間向父皇稟明,不料連丞相快人快語先說了出來,還望父皇不要怪罪兒臣故意隱瞞。”

連嵩淺笑,微微躬身:“如此,是我多嘴了,請二皇子見諒。”

溫墨疏一笑置之,並無他話。

在溫敬元傳召言離憂之前他就有坦白的打算,但這打算是要放在言離憂擺脫身份罪責之後的,倘若言離憂還揹負青蓮王身份,那麼他與言離憂的感情很可能被溫敬元解讀為兩股勢力的結盟標誌,只會招來更深戒備。而今連嵩算準他的顧慮搶先說破,溫墨疏再也沒法繼續拖延,索性和盤托出,幸而就在片刻前言離憂已經得到溫敬元認可,除去對青蓮王的忌諱,溫敬元應該不至於太過牴觸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