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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芸妃,連嵩,以及溫敬元自己。

看著溫墨疏若有所思表情,楚辭覺得自己的苦心說明總算沒有白費,挑起慵懶笑容淡笑一聲:“事實上這案子查了也等於沒查,唐壽忠那幾個人不過是早被廢棄的棋子,抓不抓、罰不罰有什麼用?幕後主謀的真正意圖如我先前所說,不過是想借言離憂來挑撥殿下與世子的關係,那麼作為第三方的四皇子理所當然不會賣力追查,畢竟這對他而言是坐收漁人之利的好機會;我們再論真正的幕後主使,他或者他們,為什麼煞費苦心布一場無人傷亡的局呢?答案很簡單,因為不管是誰為言姑娘出頭,損失在所難免。”

“如果查明真相的人是墨崢,他便會失去讓我與世子產生嫌隙的機會;如果查明真相的是我,就會有人在我和言姑娘的關係上大做文章,更有可能逼得我動用某些勢力引來皇上警覺;如果查明真相的是世子那麼,我必然有所介懷。”混亂線索在腦海裡逐漸形成一條明線,溫墨疏倒吸口涼氣,心頭一陣冰涼。

楚辭聳聳肩:“怎麼,殿下終於想到幕後主使可能是誰了?”

遲滯片刻,溫墨疏倦怠點頭。

“三種結果都能獲利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皇上。”

深受百姓擁戴的溫墨崢,暗中結交甚廣的溫墨疏,以及出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身為臣子卻沒什麼尊敬可言的世子溫墨情,無論哪一個都是溫敬元肉中毒刺。

過於驚人的推斷結果讓溫墨疏許久未開口說話,咳聲也一陣緊過一陣,放手間,袖口又是一片血色殷然。

“二皇子我、我去叫高醫官過來吧!”春秋看著溫墨疏一陣心悸,嚥了口口水想去叫人,卻被溫墨疏抬手攔住。

“別告訴高醫官,陳娘那裡有藥,幫我取來便好。”溫墨疏擦去唇邊血漬,看著血色深紅的袖口苦笑,“這身子也不知道還能熬多久,能不能堅持到最後只得看造化了,若是未能完成你的心願,我也只能說聲抱歉。”

楚辭淺淺垂眼:“有澹臺神醫的續命之藥,我定能保殿下到大業初定,不過想要娶妻生子、安享天倫,大概殿下是沒那機會了——即便如此,殿下還是執意要與言姑娘在一起嗎?”

“我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能與她一起的話,便是彈指間也彌足珍貴。”

“是嗎?殿下果真是個無情之人,一邊說著願為言姑娘放棄榮華富貴、權勢地位,一邊又為自己想要的片刻滿足欺騙她。殿下就沒想過麼,當言姑娘還年輕而殿下不得不撒手人寰時,只有一個人孤影相隨的冷清後宮中,她要如何捱過漫長餘生?”

楚辭的聲音清淡平直,毫無起伏的音調聽不出是在嘲諷還是在指責,然而正是這樣仿若不經意間的話語,於溫墨疏來說比最尖銳的刀子還要鋒利。

他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卻從沒有告訴過言離憂。

“楚辭,沒有人比你更瞭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溫墨疏啞笑,指著心口時神色寂然,“這顆心比任何人都自私,所以才會做出許多讓我後悔不已的事,而現在我想做的就是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就算是要騙她也沒關係這是我從你那裡換來的殘生,最後一個心願。”

窗外春風正勁,幾聲春雷若有若無。

望著漸漸有些陰沉的天色,楚辭半晌無聲,一顆牛眼大的蠟封藥丸在手指間轉來轉去,最後嗵地一聲丟進殘茶裡,回眸一抹難明笑容:“若說自私,我和殿下都是一類人呢。”

※※※

入春下雨是喜兆,意味著風調雨順、秋日豐收,在以田為生的百姓們慶祝第一場喜雨時,淵國皇宮也多了幾許喜慶味道。

“皇貴妃有喜,諸國遣使往來,再加上徵軍驅敵大勝而歸,今年可謂是開門三喜春同臨,是皇上順應天意榮登大統的祥瑞之兆啊!有老天庇佑,皇上的病定能早日痊癒,前朝和後宮可都等著皇上賞喜呢!”

一連數月都被藥味兒充塞的御書房終於有了幾縷新鮮空氣,看著第一場雨後澄靜如洗的碧空,溫敬元心情出奇地好,蠟黃臉色也好轉許多,負手在御書房外悠閒散步,一邊聽著趙公公說些好聽的話,一邊計算這一年多來自己立下多少偉大功績。

一年,僅僅一年,先帝時被耽誤的邊陲戰事在他果斷決意下連連獲勝,已經多年不做供奉的青嶽國也老老實實恢復如初,就連一直以來都以敵對姿態存在的州外諸國也紛紛遣使入淵,一時之間,從腐敗奢靡中復甦的淵國風光無限。如此情況下就只差穩定內政、冊立儲君,偏在他為後繼無人越來越焦躁時,凰儀宮傳來皇貴妃龍玥兒身懷六甲的喜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