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動了氣,君無念無奈連連擺手:“好了,不跟你開玩笑。殿下他們回來一趟又出去了,說是皇上召他們幾個去御書房,五國使者也在。朝上主要說些各國情況和來訪目的,也簡單提到聯姻的事,不過還沒最終確定,特別召幾位尚未立妃的皇子前去應該就是為了詳談。”沉吟少頃,君無念稍稍收斂笑意:“言姑娘,你可知道霍斯都國的使者是哪位?”
言離憂遲疑,而後輕輕點頭:“鍾鉞他們告訴我了,是赫連茗湮。”
“嗯,是她。”君無念笑容微苦,“殿下並不知道墨情與赫連姑娘的關係,回來後只說墨情臉色不好,看起來心情很差。這種事總之是我訊息遲了,本該早些與墨情談談的。”
聽君無念的意思,好像他剛剛才知道赫連茗湮作為霍斯都使者來訪的事,怎麼訊息靈通的他反而比鍾鉞獲知更晚?言離憂有些好奇卻沒有追問,黛色長眉蹙得更緊:“昨晚我去看過溫墨情,他說他沒事,反而與我聊了許多其他事情,現在看來,八成我又被他騙了。”
“他的性格,自是不願讓別人為自己擔心。”
兩人正聊著,正殿忽然出來一個侍女往這邊瞧了瞧,言離憂不想再生是非,引君無念進了西偏殿內。
“殿下簡單說了幾句,南慶和狐丘國都有聯姻請求,南慶更是直接提出想將一位郡主嫁給殿下,二皇子倒是沒遇到被人指名結親的情況。墨情與赫連姑娘由始至終沒有半句交談,也不知去御書房後會不會說上兩句——聽殿下說,言姑娘與二皇子在鬧脾氣?”說著說著,君無念忽然發問,問得言離憂措手不及。
“我哪有鬧脾氣?只是不方便出去而已。”言離憂脫口答道,卻心虛地避開君無念視線。
“不方便嗎?去墨情那裡就方便了?”君無念故意擺出不懂模樣,聳聳肩,忽又輕笑,“有時我真不懂言姑娘在想些什麼,一方面與二皇子在人前恩愛,一方面又與墨情牽扯不清,也難怪樓師兄他們惱火,這樣拖下去,只怕墨情會被師父和樓師兄教訓得很慘。”
君無念雖是說笑口氣,聽在言離憂耳中卻有如針刺,偏偏無可辯駁。
她與溫墨疏彼此傾心愛慕,這是擺在明面上的事實,可她對溫墨情也是舍不開、放不下,這也不是空穴來風的謠言。言離憂很難為自己對溫墨情的感情定性,友情也好,恩情也好,無論哪一樣都靠近又不盡相同,那份心情也是同樣複雜——不想與他成為陌路人,希望能保持這樣關係,遇到困難時有他在身邊支援,有人可以為她剩下的爛攤子冷嘲熱諷,然後利落收拾。
這樣做很狡猾吧?或許她本就是個狡猾的人,但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無論何時,她希望溫墨情都在。
言離憂的沉默讓君無念也隨著安靜片刻,低低嘆口氣,終於有了幾分認真神情:“拋開碧笙不談,言姑娘有沒有想過如今行為對墨情的影響?他是君子樓少主,也是最有可能繼承師父衣缽統領君子樓的人,註定要在江湖風雨中跌宕;而言姑娘你一心向往與世無爭的生活,與墨情根本就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沒有說過要讓他幫我一輩子吧?”莫名情緒衝入腦海,有些惱火,又像是被人羞辱後氣憤難忍的感覺。言離憂深呼吸讓自己的語氣盡可能保持平和,可聽起來仍有些反感牴觸之意:“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們總喜歡把我和溫墨情的關係形容得曖昧不清,他是他,我是我,各有喜歡的人,也有早就決定好要走的路。是,沒錯,自從認識他以來我總是連累他,一直與他有所聯絡,可是這些並非我所願,如果現在誰能讓皇上改變心意放我和殿下自由,我願意立刻離開皇宮帝都與殿下遠走高飛,而不是囚禁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整天提心吊膽!”
眼見言離憂生氣,君無念倒有些不好意思,幾番張口欲言又無從說起,最後苦笑一聲,笑容頗有些沉重:“若是可以,我也希望皇上能成人之美啊!為了這件事,我和殿下連續討論數日,到現在也沒想出個好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聯姻這件事,倘若皇上真的決定將二皇子趕到他國當聯姻的棋子,殿下絕不會坐視不管,屆時是與皇上撕破臉皮也好,又或者聯合朝臣一同反對也罷,總之殿下和我會竭盡全力維護二皇子,這也是我今天來找言姑娘想要轉達的意思。”
言離憂知道溫墨疏與溫墨崢兄弟感情極好,而且溫墨情也說過,溫墨疏和溫墨崢是兩股平衡勢力,少了任何一方都會導致目前三足鼎立的情勢發生偏頗,溫敬元不願看到這種局面出現,溫墨崢亦然,一旦少了溫墨疏的威脅,溫敬元很有可能在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