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失笑,“想什麼呢?看上哪位嬪妃還是宮女了?”
“啊?啊,不是不是,我在想正經事,言姑娘不要誤會。”回過神的鐘鉞連忙擺手,臉紅到脖子根。又詢問一遍收信人後,鍾鉞仔細地把信收好,末了一絲迷茫:“言姑娘還要給人看病嗎?御醫館那邊少主好不容易才說通不用言姑娘再去的,從鉛華宮到御醫館這段路人多眼雜,我和楚揚不能一直跟著,難保不會有什麼意外狀況。”
言離憂搖頭:“我又不是什麼千金之軀,還不到走哪裡都需要人保護的地步,再說誰閒得沒事時時刻刻盯著來找我麻煩?溫墨情大概沒告訴過你吧,其實我也是會武功的,自保應該沒問題。”
“武功”鍾鉞遲疑半晌,終是忍不住乾笑,“少主他說,言姑娘只有抓老鼠、掏鳥蛋的破爛功夫,所以才讓我和楚揚”
啪,上好的狼毫筆被硬生生折斷。
※※※
溫墨疏等人從御書房出來時已經是傍晚,雖然期間溫敬元有叫人上些糕點果腹,但那些又甜又膩的東西終歸不是正餐,硬挺著假裝無事的幾人早已是飢腸轆轆。
“二哥,四哥,帶我們出宮逛逛尋些好吃酒菜吧,悶這一整天倦死了!”
“對對對,出宮走走,就當提前為四哥踐行!”
同樣尚未立妃被拉來當聯姻人選的六皇子、七皇子一唱一和,絲毫沒有為聯姻操心的表現,反而開起溫墨崢的玩笑,這讓本就一臉沮喪的溫墨崢更加沉鬱。
“哪天輪到你們就知道什麼叫愁了。行了,天色已晚,你們兩個先回去,改日閒暇再帶你們兩個出去逛。”終是看不過溫墨崢可憐表情,溫墨疏淺笑開口,眼神裡卻藏著不易察覺的僵硬。
六皇子和七皇子也明白與那兩位兄長肩負不同,開了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後勾肩搭背離開,溫墨崢不必繼續在弟弟面前裝樣子,立刻耍起小孩子脾氣蹲在地上,懊惱地長吁短嘆。
“南慶太子妃反覆強調陽澄郡主鍾情於你,但皇上並沒有鬆口說讓你去做那聯姻的苦差事,現在還不到慌張的時候,回去與君老闆商量商量再說吧。”溫墨疏伸手想扶起溫墨崢,指尖與溫墨崢肩頭只有縫隙距離時卻突然停住,遲疑片刻,默默收回。
溫墨崢只顧著耍脾氣,並沒注意到溫墨疏的動作,嘴裡嘟嘟囔囔抱怨:“要是嫁進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當娶個繡花枕頭擺在床榻上,可是二哥你也聽見了,那南慶太子妃找各種理由託辭,言下之意無非是讓我去南慶國完婚。好歹我也是個皇子,隨便被什麼女人鍾情就要去當上門女婿嗎?真是的,那霍斯都過的女使者還一直盯著世子看呢,父皇怎麼不說讓世子跑去霍斯都國娶妻生子?我——”
“墨崢。”溫墨疏微微皺眉打斷溫墨崢的抱怨,藉著掩口輕咳的動作悄悄看了溫墨情一眼。
那張如萬年荒原經久不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心事,平淡,麻木,面無表情。
溫墨疏暗自笑笑,倒也不覺得意外。
事實上在眾人印象中,溫墨情這位受到特別冊封的定遠王世子總是這般冷漠疏離、難以接近,他的臉上本就不該出現笑容,不該有高興、悲傷、喜悅、憤怒等等表情,所以當溫墨情面對言離憂表現出格外關注時,溫墨疏才會感到惴惴不安。
咳了一陣,溫墨疏轉向溫墨情:“世子對今天的事可有什麼看法?我猜不透皇上的意圖,最近皇上的許多決定實在令人無從揣度。”
“猜不透就別猜。”數日前的僵持對峙過後,溫墨疏已經先做出讓步,不過溫墨情顯然不肯買賬,語氣仍是冷硬不耐。
面對溫墨情明顯的反感態度,溫墨疏不惱不怒,平靜淡道:“除了四位皇子外只有世子被召來參與商談,這意味著什麼世子應當比我更清楚。狐丘那邊經由南慶太子妃暗示,皇上或許會以某位公主嫁去結成姻親,南慶則揪著墨崢不放,眼下來看我還算是清靜。至於霍斯都國,既然他們提出要與皇上私下談些事情,那麼很可能除了通使交往外還有其他要求,以世子的身份及目前皇上的態度,世子最好還是早作打算。”
霍斯都國派赫連茗湮等人潛伏大淵多年,突然作為使者出現,其後目的難以猜測。溫墨情與赫連茗湮的關係溫墨疏是知道的,這麼說算是給他提醒,另一方面想,卻也隱約透出另一層含義。
溫敬元急於擺脫溫墨情這個棘手的“心腹”,以霍斯都國為藉口讓他遠離帝都的可能性極高,而到目前為止溫墨疏還沒有被趕出大淵的危機,相比之下,誰更有資格、有理由陪在言離憂身邊,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