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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放別的了”

薩琅深吸口氣,化作無聲嘆息繚繞雪中,抬頭仰望,蔚藍天空連一隻孤雁都沒有,空曠得寂寥無比。

“綺羅,這不該是你肩負的重擔。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想要放棄了,堂兄一定會支援你到底——慕格塔家已經被束縛,倘若你期盼自由,我願豁出一切,為你開啟這間永無天日的牢籠。”寬厚而溫暖的手掌試圖給予安慰,卻被赫連茗湮不著痕跡躲開,薩琅愣了愣,旋即苦笑澀然,“你越來越像離憂了。”

※※※

“我是第一次來漠南,之前從沒在妖山露過面,閣下大概是認錯人了吧?”

站在木居前與想找的人一門之隔時,言離憂忽而被那一句怒喝問得心慌。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曾來過漠南,更不曾荒唐地許下什麼十年之約,但這份肯定僅限於她“自己”,並不包括直至今日也難以辨清關係,與她擁有酷似樣貌與嗓音的另一個人。

青蓮王。

房中沉寂許久,過了半晌才傳來一聲模糊不清、連年紀都分辨不出的細聲嘟囔:“明明就是你,踩壞那麼多藥草,就算你化成灰老子也認得!說話不算話,這才六年多你就跑來擾鬧,一點兒都不守規矩!”

六年,青蓮王,這兩個詞聯絡在一起總覺得有些奇怪之感。

言離憂莫名焦躁,努力抑制情緒的舉動令得聲音略顯低啞:“說話的可是老怪前輩?我不清楚前輩為什麼會認錯人,但既然我來到這裡又恰好與前輩的舊識想象,說來我們還是有些緣分的,希望前輩能——”

“前輩前輩前輩嘿嘿,你又沒見過我,怎麼就知道我是你前輩?真有趣了,一邊說著老子認錯人,一邊又藉此關係套近乎,誰家自以為是的女人,你要不要臉?”

揹負著青蓮王的名聲,言離憂曾聽過許多難聽辱罵,然而這人不帶髒字的話反比那些汙言穢語更加刺耳,一霎令得言離憂面紅耳赤。

換做別人這麼說,言離憂定然疾言厲色反駁回去,可是她現在是在妖山,目的是為取鬼蟒株救溫墨疏,又怎麼能開罪掌握著滿山奇藥的老怪?不管房內與她交談的人是不是老怪本尊,最起碼的客氣她還是要守的。

深吸口氣,言離憂壓下種種不滿委屈,柔下的語氣軟中帶剛:“既然閣下不喜歡,那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我來這裡是為至親之人求鬼蟒株救命,不管閣下出什麼難題我都願意一試。”

“至親之人,是男,是女?”

“男。”

“可是你的親人?”

“不是,只是萍水相逢待我極好的人,如果沒有他,也許我根本不活不到現在。”言離憂眉眼低垂,並未察覺自己的語氣已然柔和半分。

“也就是說,你要救的是你的恩人了?”房中一聲怪笑,像是嘲諷更像是不屑,“他救你、你救他,救來救去的煩不煩?為了個男人毀諾不說,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跑來討藥,真沒見過你這樣厚臉皮的!”

“我說了,我是第一次來漠南,也從沒在此許下過任何與額定,閣下不該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我身上。”

對話似乎又回到原點,言離憂有些頭痛,想要尋找一條突破口繼續下去卻無計可施。回頭看看,少年和丁三已經不見影蹤,空曠的平地上幾隻腳印歪斜,依稀還留著一縷藥草馨香。

這樣耗下去,她能熬,溫墨疏熬得起嗎?

言離憂的心一陣抽痛,手掌輕輕貼在門板上,緊繃的雙肩緩緩鬆懈:“我要救的人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只要能拿到鬼蟒株,付出任何代價我都心甘情願。”

房中又是一陣沉默。

少頃,那辨不出年歲的聲音平和許多:“模樣相同,但是性格完全不一樣嘛!上次來的時候你也是心急火燎的,不過卻堅持要活著回去,現在是連性命都可以當作代價捨棄了?沒趣,還不如上次來的時候有意思呢。”

言離憂微愣,幾乎是下意識反駁回去:“性命不算,我也要活著回去啊!這根本不用特地說明吧?”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會順杆爬呢!”僵持氣氛被言離憂一句話擊碎,房內一陣響動,氣哼哼的聲音越來越近,“說話不算數還要白拿我的東西,有你這樣不講理的人嗎?欺負人也該有個限度吧?所以說我最討厭的就是你!”

吱嘎——

隔絕希望的木門陡然開啟。

能見到老怪就說明還有希望吧?言離憂呼吸一滯,欣喜目光平直向房內望去,看到的卻只有房中佈局擺設,唯獨不見人影。

言離憂徹底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