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沐酒歌見情況不妙急忙收起笑容把言離憂護在身後,幾次試圖阻攔解釋都被人群憤怒吵嚷打斷,眼看人群越逼越近,聽得吼聲逐漸化成一股,沐酒歌不得不拔劍防禦,準備隨時抵擋可能出手進攻的人群。
“殺妖女!行天道!為定遠王報仇!”
吼聲激烈如雷,盤亙在庭院上方不絕於耳,連濃重夜色也被驚破,畏畏縮縮躲到火光之後。
“離憂,不行了,跟這些傢伙說不通人話!走,快走!”笑風月拼命拉扯言離憂向後退去,然而身後是冰冷門板與堅硬屋牆,宅院之外尚不知有多少人伺機而動,能躲到哪裡?只憑他們四個人,又如何能殺出重圍?
陡然一聲駿馬嘶吼摻雜進吵嚷聲中,有些在外圍的人注意到了,但已經身處庭院內準備動手的人並未在意,直至低低驚呼此起彼伏,一道迅疾身影滿不在乎踩著眾人頭頂躍臨庭院之內、兩方之間,這才招來或驚或疑的關注目光。
頓時,一片倒吸涼氣聲。
沐酒歌愁苦臉色忽地放鬆,長嘆一聲,軟軟地將手臂搭在來人肩頭:“你就不能早點兒來嗎?非得等千鈞一髮時才來裝英雄,什麼時候改改這臭毛病?”
“早到了,在外面騎馬觀察半天。”清冷聲音似是有些漫不經心。
依舊是那道堅定頎長的身影,依舊是整齊乾淨的素色衣衫,就連言語間的微末習慣都不曾改變。
耳邊吵雜忽如潮水般散去,言離憂呆愣而立,靜靜望著那道身影側臉,不聲不響,不言不語,只覺得心裡刀扎一般難受,卻又希望這一刻不要走,永遠停留在眼中,心中,記憶中。
唯有看著他,才會覺得心安。
“既然跳出來了,肯定是有所發現吧?來來來,這些人交給你擺平,你們定遠王府的事我還真插不上嘴。”沐酒歌笑容含暖,忘卻緊張,“墨情啊,為兄已經盡力,是時候把你的世子妃接回家了。”
彷彿特地配合夜色的月白衣衫輕動,不過隨意一個轉身,偏偏轉得從容優雅,風華盡顯。
“我定遠王府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不相干的人來關心了?”眉梢輕挑,淡漠冷然。
溫墨情的出現實在大大出乎眾人意料,尤其是那句質問,更問得一群本就與定遠王八竿子扯不上關係的人啞口無言。院落中無聲足有半晌,誰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溫墨情,卻是溫墨情足尖一點踢起地上石子,嗖地一聲打破僵局。
咚,那石子打在牆角陰暗處縮著的某人身上,發出沉悶響聲。
溫墨情抬眼,眸中流水不驚:“剛才振振有詞,好像我溫家的事你都瞭解一般,現在可還有什麼話要與我對峙麼?”
眾人回身,視線集中向角落,只見一個面目普通、身著暗色勁裝的老者唇角帶血,正陰狠地與溫墨情對視。
這就是剛才說話質問青蓮王的人?明明就在如此之近的距離,偏偏誰也聽不出他所在位置,這門功夫除了要有極其深厚的內力外,還要有數十年的技巧修煉才行,然而在場的江湖名宿中,誰也不知道中州竟有這般厲害人物。
那神秘老者被溫墨情識破身份後,非但沒有慌張逃竄,反而冷笑著直起身,倨傲之氣赫然滿面:“我對你們定遠王府的事不瞭解,卻很瞭解青蓮王的事。當初你定遠王世子一夜之間血洗青蓮宮,曾教諸多武林豪俠敬佩不已,只可惜他們並不知道,當時你根本沒有殺死青蓮王,而是放了她一條生路,並且在之後把她送入皇宮,成了太醫府的一個備職太醫。我倒想問問世子,定遠王府與青蓮王,或者君子樓與青蓮王是否有什麼勾當,否則你為什麼要救一個禍國殃民的敵國奸細?”
“青蓮王的屍首我早就交給朝廷,此事當時在朝的文武百官都可以作證,若沒有屍首為證,皇上也不會宣告青蓮王已伏誅。其他荒唐問題,因為離憂並非青蓮王,我沒必要再回答;至於君子樓與定遠王府有必要告訴你這異國細作麼?”溫墨情眼眸一寒,輕蔑之意毫不掩飾。
“異國人?”溫墨情的反問又一次讓局面變得混亂。
稍稍靠近言離憂,溫墨情不著痕跡將她護在自己所及範圍內,仍是姿態從容:“左丞相連嵩身邊有位輕功高超而詭異的護衛,從那人入手,我試著調查了一下,發現那護衛與另外九名青嶽國高手都被連嵩收入麾下為其效力。這些人其中一個號稱‘廣國法師’,投入連嵩麾下前在青嶽國廣國寺宣法揚經,每每登上講經臺便聲如雷吼、難尋其源,是青嶽國佛家及江湖上都頗有名氣的人物。”
一陣陣倒吸涼氣之聲淹沒感慨,落在那神秘老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