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
赫連茗湮與青蓮王迷霧般的關係,似乎就隔著那麼一層紗,朦朧可見,只差誰來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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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實身材孔武有力,方正面堂輪廓分明,長眉斜飛,眸若星火,雖是霍斯都族特有的白皙膚色,卻能看出熊熊燃燒的旺盛精力,那張帶著王者風氣的面龐與俊美無關,偏偏讓人過目不忘。
柏山,不就是霍斯都帝國的皇帝嗎?
言離憂怎麼也想不到,揮斥大軍以鐵蹄攻破淵國的人,居然如此年輕。更想不到的是,這個人望著她的眼神那般熾烈,彷彿要將她融化在眼裡、心裡,一往情深,亦是一廂情願。
“離憂”喉嚨動了動,最終除了一聲低喚,再沒有其他言語從柏山口中傳出。
情況越來越複雜難懂,夜凌郗迷茫地在言離憂和柏山之間巡迴視線,看了半天,也就只有言離憂同她一樣困惑茫然這個結論。
自己的未婚妻被人用愛慕眼神緊盯,這種感覺令溫墨情煞是不爽,勾了勾言離憂手指,一個含義萬千的眼神瞥過去,言離憂終於從無數猜測好奇中掙扎解脫出來。
深吸口氣,言離憂故作平靜:“我們只是大淵普通百姓而已,竟要勞動霍斯都皇帝大駕前來堵截嗎?真是榮幸之至。”
“離憂,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儘管預先被告知言離憂失憶,聽到這種回應,柏山還是難掩失望神色,“你仔細想想,我們幾個人在一起那麼多年,你怎麼可能會忘掉?離憂,我——”
“你認錯人了,我是言離憂不假,但我不認識你,更不可能認識霍斯都的皇帝。”言離憂面不改色,冷硬如石。
“我已經說過,柏山哥哥,她記不得任何人。現在的言離憂是徹徹底底的大淵百姓,她想的只有大淵,根本不會相信我們任何人說的話。”柏山身後,赫連茗湮寂然淺笑。
言離憂皺皺眉頭,毫不掩飾厭惡之情。
赫連茗湮也好,柏山也好,她對這些人沒有半點好感,尤其是在溫墨情被赫連茗湮埋伏重傷後,她看霍斯都的人就覺得不順眼,又何況是罪魁禍首和一國之君?
你問我答的對話在旁人看來無聊且無意義,事先被溫墨情千叮嚀萬囑咐不可衝動的亂雪閣閣主聽得心煩,一堆堆應允早丟到九霄雲外,在公孫彥玉慘然表情緊盯下,縱馬行至隊伍最前。
“走不走?再囉嗦我自己回去。”
千人軍陣於前卻視若無物,天下之大,敢如此目空一切的人大概也只有樓淺寒了。溫墨情滿面漠然,看也不看赫連茗湮半眼,調笑口氣直朝樓淺寒而去:“你能衝破敵陣,我自然樂得跟在後面透過。”
樓淺寒冷哼一聲不置可否,斜伸出手,身後立刻有亂雪閣子弟遞上兵器。
言離憂餘光掃了一眼,那是一把通體幽黑、均細而長的劍,沒有劍鞘,就那樣包裹在層層熟牛皮中,那種黑到極致微帶光澤的感覺像極了樓淺寒,殺氣凜然,令人看上一眼便不寒而慄。
柏山見對方一人執劍上前,大有一夫當關的架勢,覺得荒謬的同時也生出一種好奇,回頭看看赫連茗湮,淡雅脫俗的女公爵緩緩搖頭。
“那是亂雪閣閣主樓淺寒,名震中州的武林高手。他不可能以一人之軀戰勝千人大軍,但想要於這千兵護佑中取你我首級易如反掌。抱歉,柏山哥哥,先前我沒料到他會同行。”
“中州江湖的人嗎?”柏山低喃一句,目光中多了幾分恭敬之色,“原來如此,失禮了。不過我來這裡只是想接回我的子民,離憂曾與我私定終身,雖然她現在記不得我,但我們許下的誓言不可更改,我不能眼看你們把她帶走。”
言離憂一愣,狠狠倒吸口氣:“誰跟你私定終身了?!別自說自話,沒聽見我說麼,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狀況愈發荒唐,蹦出了霍斯都皇帝,又蹦出私定終身的驚人故事,夜凌郗和公孫彥玉徹底凌亂。碧笙在人群末尾緊握韁繩,死死盯著柏山,刻意斂藏的眼神爆發出無聲期待,言談語氣卻偽裝得十分自然。
“你們憑什麼說她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人多得是,也不少聽說那些人容貌酷似,就憑這些斷言她是你們霍斯都子民未免太草率了吧?想把人帶走可以,先拿出證據!”
碧笙話音剛落,溫墨情臉色陡然一沉,冷厲目光直射心懷不軌的師妹。
且不論這番話是不是在諷刺眾人對言離憂不明身份的包容,萬一赫連茗湮或是柏山真有證據怎麼辦?溫墨情不是喜歡胡亂揣測的人,但此時不同尋常,言離憂與青蓮王時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