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讀不出幸福味道,反增幾許淒涼。
“墨情,婚事還是再放放吧。”
“不放,一刻都不能等。”溫墨情乾脆回絕,緊了緊手臂,低下頭將沉穩呼吸吹進烏黑細密的髮絲,“別再說任性話。我已經和父王商量妥當,二十八是個好日子,連碧簫和大哥的婚事我們一起操辦——喜帖我已經發出去,你敢說不嫁試試?”
言離憂一急,想要直起身子,卻被溫墨情緊箍著動彈不得,語氣便不由自主多了三分埋怨:“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這麼大的事,我總該準備好才行。”
“有我準備,你只管等著穿喜服就好。”
無力感在言離憂全身蔓延,望著鬱鬱蔥蔥的高大蘇樹,言離憂心裡愈發荒涼。
垂下頭,視線中是修長有力、圈著她不肯放開的手,言離憂輕輕覆掌上去,傳來的依舊是她熟悉那抹溫度,然而此時此刻,這種溫暖只會讓她倍感沉重。
“在霍斯都那時,樓閣主是故意打斷的吧?如果沒有他半路阻攔,也許赫連茗湮真的會拿出證明我身份的證據。”
“那又如何?”溫墨情淡然反問,“是與不是,真或者假,這些於我而言沒有半點意義,我的眼睛只看得見你作為言離憂活著,與青蓮王沒有任何關係。”
不管別人怎麼看,不管多少人議論反對世上最動聽的情話也莫過於此吧?言離憂很滿足,真的很滿足,可她明白,這份滿足之後也許會給溫墨情帶來巨大負擔,甚至會毀了他所擁有的一切。
閉上眼軟軟靠在溫熱懷裡,言離憂笑得安寧平靜:“你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擔當。你是君子樓少主,是江湖中人人仰望的俠士;你是定遠王世子,是清廉正直的王爺之子;你還是向童叔叔許下誓言的人,要為他守護大淵,守護家園的每一個百姓和每一寸土地。溫墨情,你知不知道,你有情有義,敢作敢當,在我眼中是世上最完美的人,所以會弄髒你光芒的事,我寧可死也不願做。”
他站在榮耀的頂峰睥睨天下,一身風華絕世無雙,若是被人質疑與禍國妖女有染,該有多少嫉恨他的人興風作浪、落井下石?就算他不怕被她連累,定遠王呢?一生都保持兩袖清風的正直王爺,他能接受一盆莫名潑來的髒水嗎?
他們對她太好,為了她可以包容所有,但是她不能這麼做,經過許多磨難後她比誰都明白,青蓮王這個名字是多大的災難。
言離憂的固執歷來如此,她若這樣想,不拔出心患根源就很難改變。溫墨情沉默好一會兒,忽然開口道:“這麼在乎自己與青蓮王的關係,是因為你認定青蓮王十惡不赦麼?”
“我又沒見過她,所知所聞都是聽別人說的,有什麼嫌棄憎恨那也是來自別人;但她媚惑君心、禍國殃民是鐵打的事實,就算我沒有親眼所見,該有的評斷還是做得出的。”
“那麼,如果我告訴你,也許青蓮王並非你所想那樣呢?”垂下頭湊近言離憂耳邊,溫墨情以極低的聲音緩緩輕道,“得知青蓮王是霍斯都人後,我重新梳理有關她的那些事情,忽然發現,可能青蓮王不是傳言中引誘先帝昏聵無道的根源,否則她不會直到最後仍留先帝活口。還有就是,假如你真的是青蓮王,憑你失憶後擁有的功底判斷,青蓮王的功夫應該不弱。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去殺她時她沒有絲毫反抗?離憂,我總有一種奇怪感覺,那時在青蓮宮青蓮王明明可以逃走,而她沒有,她是在等死。”
第264章 迷蹤出路
“離憂,你真的忘了嗎?我們是親姐妹啊!你是青蓮王,怎麼可以忘記自己的身份?!”
“仔細看著我,你一定會想起來的,你是青蓮王,你是青蓮王言離憂,是我霍斯都族人!你不是大淵人,你的使命是滅亡大淵!”
“青蓮王!你就是青蓮王!就是你!”
沉睡夜色被一聲淒厲慘叫驚醒,三三兩兩的燈火接連亮起。披上衣衫推開房門匆匆趕到言離憂房間,碧簫一臉朦朧睡意早被擔憂取代,與趕來的顧伯對視一眼後雙雙無聲搖頭。
“只是噩夢,別怕,只是個夢而已。”先一步趕來的溫墨情緊抱著言離憂,柔聲細語呵護表情是定遠王府上上下下誰都不曾見過的,只是那份溫柔裡掩藏了太多辛苦,看得顧伯頻頻嘆息。
溫墨情示意被驚醒趕來的眾人離開,扯過錦被輕輕披蓋在言離憂背上:“離憂,睜開眼睛,什麼都沒發生,不用怕。”
碧簫也跟著顧伯輕嘆,緊了緊凌亂衣衫輕聲道:“顧伯,取床被子來吧。”
顧伯點點頭,輕手輕腳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