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門,拐了彎,沒了蹤影:“叔,嬸,那我回去看看。”
田圓無精打采地耷拉著頭,走路的時候看著腳尖,心情不好的時候,每邁一步都是格外的沉重。
田圓在衚衕口的西邊,往家裡走,而衚衕口東邊,前方不遠處,柳白羽背對著田圓正急匆匆地往東走,兩人的距離不過百米。
如他轉身,便能看到後面神情沮喪的她。
若她抬頭,也能看到前面腳步匆忙的他。
然而,好像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似的,他沒有轉身,她也沒有抬頭,兩人就這樣錯過。
到家了,田圓站在門口,猛吸了口氣,又猛地吐出,扒了扒凌亂的劉海,整了整情緒,紅撲撲的臉蛋上泛出一絲貌似快樂歡愉的表情,在心中默默對自己說,田圓,不要把不好的情緒帶給身邊的人。
姜氏和田有餘看著柳白羽離開之後,也是各自犯嘀咕,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又或者是不是田圓在柳家惹了什麼**煩?
“爹,娘,小圓兒回來了。”
看到田圓推門而入,苦桃連忙叫道,說完,上來抓住她的小手,心疼地說道,“小圓兒,你去哪兒了?你看手凍得冰屎蛋子涼快來灶屋裡,在鍋門口烤烤手。”
冰屎蛋子——農家人都喜歡用這個詞來形容什麼東西涼。這種說法還是來源於農村裡拾糞的那些人。冬天的時候,溫度低,豬牛羊馬驢等畜生的糞便,因為含有水分,就會凍成“冰屎蛋子”,後來直接成了“冰涼”的代名詞,倒沒有絲毫褒貶的色彩。
苦桃拉著田圓來到灶屋裡烤手,田有餘跟著進了灶屋。
“小圓兒,你說,你是不是在柳家闖了啥禍,惹了啥麻煩?”
田有餘一臉的嚴肅,站在門口,擋住了外面的光線,使得灶屋裡暗了大半截,正是如此,顯得他的身材特別高大。
田圓撓了撓頭,息了笑意,認真地回答道:“沒有啊。”
“小圓兒,你要是沒有闖啥禍,那剛才白羽咋會急匆匆過來找你,還找不著?你去哪兒了?說實話,要不然你爹又該生氣了。”
姜氏蹲下來,摸著田圓的臉,看了一眼田有餘,小聲關切地說道。
“爹,娘,你們多想了。我給慕容老夫人說了,現在還沒過門,我住在柳家容易引起外面風言風語,就回來了,沒有闖啥禍,也沒惹啥麻煩。剛才回來路上,我拐去河邊看了看,這不是回來了嗎?”
柳白羽竟然找了過來,難不成和婁欣怡的事情完美解決了?還是另有急事?不過實在不巧,應該就是這段時間錯開了。
知道了什麼情況,田圓又咧了咧嘴,勉強地笑了笑,水汪汪的大眼睛會說話似地看看田有餘,又看看姜氏,娓娓道來。
“你個傻丫頭,這大冷的天,跑河邊弄啥去了以後可別亂跑了”
姜氏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了地,拉了個凳子坐下,把田圓放在腿上,隔著厚厚的棉褲,拍了拍她的屁股。
該說的都被姜氏說了,田有餘也不再多說,心想沒事就好,自家閨女竟然考慮這麼周全,眼皮活兒,知道給婆家操心,以後到了柳家,肯定不會吃啥苦頭,滿足地笑了笑,出了灶屋。
卻說柳白羽離了田家,剛剛走了沒多遠,見到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奔過來,心裡納悶不已,待到兩人靠近了一些,他才看清楚,來人正是自家的下人德福。
“三少爺,三少爺”
德福也看到了柳白羽,喊了幾聲,冷不丁地喝了口涼風,一陣猛烈地咳嗽,話也說不出來。
柳白羽上來,一手扶著他,另一隻手緩緩敲著他的背,說道:“德福,別急,有什麼話慢慢說就是。”
好一會兒,德福才止了咳嗽,大口喘著氣,揮起袖子摸了摸滿頭的汗,語氣急促地說道:“三少爺,大事不好啦三少奶奶三少奶奶,她,她上吊了”
什麼婁欣怡上吊了
這麼一個訊息,對於柳白羽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縱使平日裡表現得多麼寵辱不驚鎮定自若,此刻的柳白羽則是完全亂了心神,嚥了口氣,使勁兒晃了晃德福的手,問道:“那她,那三少奶奶現在怎麼樣了?”
“多虧綠衣發現得早,把三少奶奶救了下來,要不然哎”
常年的勞累,德福的身子有些佝僂,他自知奴僕有別,便刻意慢了兩拍,走在柳白羽的背後,搖著頭說道,“三少爺,你還是快點回去看看吧,老爺和夫人都不願意去看三少奶奶。”
柳白羽不再說話,巴不得腳底生風腋下長翼,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