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裡,田有餘拉著姜氏來到東間,坐在床上,搖著頭說道。
姜氏緊張地問道:“喝藥?咋回事?有啥想不開的,想到喝藥?那孟嫂子現在咋樣了?”
“多虧砒霜的計量不重,發現的早,鐵林哥給她灌了糞,啥都吐出來了。”
田有餘嘆息一聲,先說了好訊息,又繼續說道,“咋回事?還不是孟嫂子哭著喊著咱鐵林哥不正幹,天天喝酒,還喊著他跟咱對門的國齊家有一腿”
“啥啥,等等,咱鐵林哥跟國齊家有一腿?這事兒孟嫂子咋知道的?她親眼見到還是抓到了?那國齊家是啥反應?”姜氏一連串的問題跑出,說話的時候聲音不由自主地大了一些。
田有餘並沒有喝醉,紅著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說道:“孟嫂子醒來後,哭著嚷著說有人看到他倆從地裡回來,一男一女從地裡回來,誰不懷疑啊?咱鐵林哥不對是不對,國齊家的一個婦道人家,不跟著男人一起去,自己去地裡幹啥去了?這事啊,誰都說不清。”
姜氏說道:“哎,都這樣了,改天我買點雞蛋去瞧瞧吧,不去也不好看。”
田有餘點點頭,說道:“按禮是該去看看,恁些年的鄰居了,咱家有困難的時候,鐵林哥家幫哩也不少。”
卻說田圓在馬車中坐著,下面確實墊了一層棉墊子,可是車身的顛簸讓他還是非常不爽,掀開簾子,探出頭來,出出氣,說道:“不是說好的六年悠閒時光嗎?你把我帶到你家是什麼意思?叫恁一家人都看我的笑話嗎?”
柳白羽沒有說話,認真看路駕車,頭也不回。
“喂,啞巴了?你動不動往俺家跑是啥意思?是不是覺得這個時代沒手機沒電腦沒電視,悶得慌?你不是還可以當著醫生治病救人嗎?”
田圓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通,也絲毫沒有看到柳白羽的臉色。
“田圓,你穿越來,除了有一張嘴還有什麼?大道理誰不懂,還要你說?你這邊有爹孃,我那邊也有爹孃啊,要不是他們逼著,早日跟婁欣怡圓房,快點把你迎回家,我天天沒事閒得往你家跑?每次聽你說什麼享受田園生活,把握自己命運的話,都覺得你這人天真,是非常的天真你從小父母離婚,這個不假,但是不要忘了,這不是現代社會,你也不是真正的六歲小女孩,你以為自己是在裝萌,其實你是真傻”
柳白羽說這些話,始終沒有扭頭,只是拉著韁繩,駕著車,身上散發出來的藥香,仍舊是淡淡的,後面的頭髮也隨風動著。
田圓不再說話,身子縮回去,一屁股坐下,眼圈紅紅的,眼淚很快就充溢了眼眶,肆無忌憚地滴滴答答流淌下來。
柳白羽微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看著前面的路,再也沒有發出聲音,泥濘不堪的道路上,馬車繼續“唧唧扭扭”行進著。
馬車行到柳家的時候,門口兩個小廝上來接過韁繩,柳白羽跳下馬車,掀開門簾,看著眼圈紅紅的田圓,便伸出一隻手給她。
柳家是遠近有名的大戶人家,單單兩扇紅漆大門就氣派無比,門口兩個獅子狀的石墩子栩栩如生,門楣上“柳府”兩個大字格外顯眼,正大門對著的是一扇琉璃瓦鋪就的高大隱蔽牆。
田圓下了車,跟在柳白羽的身後,一聲不吭,踱著小步,上了幾個臺階,過了大門,進入內院。
第056章: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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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冷暖自知
穿過幾條彎彎曲曲的長廊,院子裡亭臺水榭,假山林立,田圓身在其間,有種到了大觀園的錯覺,終於被柳白羽領著來行至正堂屋門口。
“白羽,這土裡土氣的小閨女哪裡來的?”
一箇中年婦人從堂屋由兩個綠衣丫頭扶著,走了出來,年紀也不過四十歲左右,卻拄著一支龍頭柺杖,頭上插著碧玉簪,每走一步,步搖釵都泠泠作響,聲韻美妙,這婦人面色紅潤,精神尚可,“讓你過去帶田家的姑娘過來,人呢?”
這婦人正是柳家的老夫人慕容氏,即柳家四個少爺一個小姐的親生母親,柳白羽排行老三,娶親幾年來不見兒女降生,眼看著老四家的孩子都讀書識字了,這慕容氏哪裡會不著急?
這不是聽說三兒媳婦婁欣怡主動給自家男人納妾,慕容氏覺著,婁氏沒這個本事給柳家添丁,那讓柳白羽納妾也是情理之中,再說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只是這老三脾氣倔,打死不願納妾,讓她傷透了腦筋。
柳白羽看著田圓,看著慕容氏,說道:“娘,這就是田家的姑娘——田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