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隨從忙扶起鳳朝陽和鳳棲梧,速速地撤了。
“姑姑!你這是做什麼!”葉知秋他很憤怒。
葉桐雨看著他的眼:“若換成季夏,你可否下得去手?”
他一怔,望向季夏,季夏正以同樣的目光望著他,似乎在問,你會麼。
葉知秋一低頭:“只是今日失去這樣一個好時機,下一次,鳳朝陽必定會加強防範。再要取他性命,只恐不是易事。”
“下一次,定不會放過他。”
白清秋去了,表情還很安詳。他曾說過他早已看穿人世,放下了冤仇,所以走得這樣了無牽掛麼。不,他說了他沒看到她復活,是件憾事。
將白清秋的屍身移到他的床上,知秋說道:“姑姑,日後只剩我與你相依為命了。爺爺臨終前說過,沒見你復活是他此生唯一遺憾。接下來,是該考慮你復活的事情了。”
“只是我的屍身在鳳國王宮內,不知此刻他們父子會不會將我的屍身銷燬?”
“不,鳳棲梧不會允許的。”知秋很篤定。
葉桐雨坐在床下看著爺爺的容顏,想著他昔日的音容笑貌。“爺爺,我馬上就可以復活了,你在天之靈,一定很開心吧。”
知秋轉過身去,出了屋子。
073終於復活
知秋來到屋外,卻見季夏原來一直守在外邊。
“天涼,你怎麼的不進屋。扶疏呢。”
“哥哥說這樣的事,安慰只是徒勞蒼白的,寧可靜靜地守著你們陪著一起悲傷。”季夏看著他的臉,有些擔憂。
“爺爺一走,往後只剩我與姑姑兩人相依為命了。”
季夏一急脫口而出:“不,你還有我。”
知秋眼眸一亮:“謝謝你。”
季夏低下頭:“往後你要一直記得我今日這句話。”
翌日清晨,小黑來了,會是誰修信來。
扶疏展信一閱:“是他。他信中說,已說服鳳朝陽,讓雨兒和知秋入宮,施復活之術。”
“鳳朝陽怎會有如此好心,該不會是陰謀吧。”葉桐雨冷冷說道。
“這的確是棲梧的筆跡。”
“我信鳳棲梧。自你死後,對於你的事,他從來不會再拿來利用。”知秋不是一向恨他的麼。
“將爺爺安葬好之後,我們就去。”
梧桐林內。還是寒冬,葉子全已掉光了,一片蕭條。那架鞦韆還在風中搖晃。
“將爺爺葬在鞦韆旁吧。這樣,就像在看著我們一樣,就跟小時候一樣。”
葉知秋點點頭:“好。”
將白清秋埋葬好之後,對著木碑,葉桐雨葉知秋三叩首。
“爺爺,辭去,我就要復活了,你也一定很開心吧。”
“爺爺,你放心吧。以後,我會好好保護姑姑,不再讓她受傷害了。”
扶疏亦過來跪在葉桐雨身邊:“白前輩,你放心,我也會護著雨兒的。哪怕傾我一生,傾我之性命。”
鳳國王宮內很忙碌,他們的王上受了重傷,病臥在床。來來往往的御醫和宮女都很匆忙。鳳棲梧受了傷,面色還很蒼白。“跟我走吧。”他手中握著長劍,當做柺杖一般使用。是了,他失明瞭,是她傷的。
冰室內,葉桐雨的屍體依舊著著那一身嫁衣,他沒有換下。
“我和季夏在外邊守著。”扶疏說完,帶著季夏出去了。
“我們開始吧。”鳳棲梧對葉知秋說道。
“你的傷沒問題?”
“一點血而已,無礙。”
淡藍色的玄冰邊上多了張方桌,燃著七盞油燈,圍繞著中央一盞大燈籠。桌沿上放著一隻瓷碗和兩把匕首,還有一支未用過的毛筆以及一些紗布。而葉桐雨的屍身邊上,整齊地疊放著一些白色的衣物。
鳳棲梧先拿起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那一道舊傷還在。他為我,流了多次血。
葉知秋也隨即割開手腕,白色瓷碗內漸漸積起了血漿。
“夠了!”葉桐雨大喊道,他二人止了動作。她過去拿起紗布,細細幫他們包紮好。
“你們為我流的血夠多了。”
葉知秋取出一個小瓶子,開啟瓶塞,倒出鮮紅的液體,那是爺爺的血。繼而說道:“接下來便是寫經文了,你雙眼已不能視物,可以麼?”
“那段經文不知已寫過多少遍,絕對不會出現差錯。”
“那好,我先回避一會兒。”說著知秋走出了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