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誰滅的族?到底是誰滅的族?找出元兇!找出元兇!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每一句話,另一個自己都說了兩次,她話音咬得很重,彷彿生怕袂央自己會忘記一般。
袂央整個人的身子都變得戰慄不已,她呼吸變得很是不穩定,雙眼緊閉的她在心中自問:“到底是誰害了我的族人?到底是誰滅了我的族人?”
一連串的詢問在袂央的心中相互匯聚,繼而形成一股難以抵擋的洪流深深地衝擊著袂央身體裡的每一處,特別是她那眼下有些搖搖欲墜的心。
袂央嘴唇差一點就要被自己咬破了,家仇在前,她又豈能可以安然鎮定地看著過往與回憶?
怎奈何當時出生便逢家族被滅,好在爺爺當時先將她封印,否則也不知道袂央還會不會活到現在呢。
仇人到底是誰?這個問題早已在袂央心中根深蒂固,她呼吸紊亂,思緒也變得繁雜不已。
此時此刻,煩亂的袂央胸口裡就好似壓抑著一塊堅硬的巨石,令她喘息不得。又好像是有一團奇奇怪怪的東西正要在她心裡炸開一般。
袂央再也無法按捺住自己的心神,她猛地睜開雙眼,雙手抱著頭,高聲長叫之後便立時暈了過去。
看見這突如其來的景象,烽寂先是一愣,繼而很是心急地扶住袂央,他雙目裡滿是焦急,看著臉面上毫無半點血色的袂央,他並沒有表現得手足無措抑或是大驚小怪而是沉默一會兒,隨即將袂央打橫抱起。
抱著袂央的烽寂轉過身來,看著陰靈之王,語氣忽而變得有些生冷,但也並不是如寒冰一般冷徹心扉,“陰靈之王,你可否解釋一番,袂央作何會無故暈倒?”
陰靈之王聽罷,神色卻是淡然,他身形矮小,故此便仰著頭看向烽寂,慢慢地說道:“臨危不亂,倒極是冷靜鎮定,年輕人有前途。若是換做其他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忽然這般,怕是要衝動地找我決鬥!”
烽寂眉頭微蹙,特別是聽見“自己的女人”五字,他咳嗽一聲,緩緩道:“我做什麼事之前得先搞清楚原因,殺人也是如此。”
“哈哈,有意思。”陰靈之王拍手叫絕,他頓了頓,眼神轉移到了袂央的身上,開口道:“興許她想看到的過去太過慘烈,激了她的心緒,一時間氣血上湧血脈不通才會如此。”
聽完陰靈之王的話語,烽寂雙目微闔,他細細用神識探入袂央體內,發現此刻袂央的身體狀況與陰靈之王所言的相差無幾,於是當下便道:“但願如此罷。”
陰靈之王嗯了一聲,道:“回去多加調養便是。”
烽寂頷首,抬眼看了看此刻的天色,他才發現天已經離黎明不遠了。
須臾之後,烽寂淡淡地陰靈之王說道:“那麼,告辭。”
話一說完,烽寂白影一閃,連同袂央,頓時消失在了漆黑荒蕪的上古戰場入口。
幽深的上古戰場,無盡的夜風吹颳著,陰靈之王蒼老的略為莞爾,繼而又是搖頭,忽而一嘆,雙手依舊揹負在背上,抬頭看著天邊的魚肚白,自言自語道:“好久沒與人說話了,他們走了我竟是突然有些不習慣。櫻嵐,玉搖山很寂寞吧?”
話音一落,只見陰靈之王輕身一飄,瞬間也消失在了夜風中。
那櫻嵐,想來便是陰靈之王的妻子吧,香囊代替著陰靈之王與她合葬,也算得上他們夫妻團圓了。
黎明降臨之後,便迎來了第二日的驕陽,這日的天卻是極好的,烽寂御風萬里,一心想快速地將袂央送回冥淵閣。
此時的袂央依舊未醒來,好在烽寂先前給袂央餵食了丹藥,體內不順暢的氣血於堵也得以舒緩,現下就等她醒來。
所幸的是上古戰場距離冥淵閣並不是很遠,再加上烽寂神速的御風術,晌午的時候,抱著袂央的烽寂終於回到了冥淵閣。
烽寂風塵僕僕地進入了冥淵閣,他直奔袂央所居住的庭院,白衣獵獵,一路上清風浮動,吹亂了他的髮絲,以及淡藍色的衣帶,路經冥淵閣左護法秦晝庭院的時候,烽寂餘光可見院中坐落著兩個人,只不過此刻的烽寂自然是無暇顧及這些,而是飛速地繼續趕往袂央居住的庭院。
倒是庭院裡坐在石桌旁的兩人一眼就看見了閃身而過的烽寂,石桌上擺放著一盤棋,而這下棋的兩人竟然是秦晝與那三年前拜入冥淵閣的白採兮。
“適才你看到了什麼沒有?”秦晝一手摸著一隻白子,眼神流轉,看著對面的白採兮輕聲地問道。
白採兮聞言如此,輕然頷首,幽幽道:“你說的可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