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天下萬物有德者居之,一幅好畫如是,江山也如是。”
郝經不知道忽必烈為話因何而來,除了說一句王爺聖明,倒也不好答話。
“那一份卷軸是南宋朝庭給我送來的一份見面禮,鄭卿不妨過目一下。”忽必烈轉身笑道。
郝經滿腹狐疑地走過去,撿起擱起椅座上的的卷軸,方才展開,臉色便是一片煞白,手止不住地顫抖,額上滲出密密細汗。
忽必烈微微一笑,道:“郝卿莫需要害怕,雖說我初見你的名字也在這一份追風的名單當中,也是相當震驚!”他嘆了一口氣,又道:“想到我這隻蒙古刺蝟原來從來沒有贏得郝經的心,也有些傷心。但想起卿的才氣,傲氣,這也確實像郝經做的事。我憐你的才,重你的義,也不為難你,卿今晚不妨考慮一下,如果從此真能與我並肩而戰,過去的一切便如昨日死,若是總究放不下漢人這個包袱,卿可自行而去,不必與我道別了。”
郝經慘白著臉,半晌方才道:“王爺也說過,我終究是漢人,留在王爺身邊也圖惹不便”他跪下去給忽必烈磕了幾個響頭,道:“郝經別過王爺,多謝王爺不殺之恩。”說完,倒退著離開了屋子。
他沒想到自己捨生忘死在蒙古大營裡潛伏多年,卻在和談在望之際被人拋了出去。一時渾渾噩噩出了驛站的大門,出了門才發現這十年他一直呆在忽必烈的王府,如今有國也不能歸了,竟然不知該去哪裡。他失魂落魄一路走著,突然聽到有人叫他,見忽必烈兩名親隨來到自己身後。他心中一驚,隨即想到他知道忽必烈如此多的事,他又豈能真容他安然離去,必是改變主意派人來殺他了。
郝經慘淡一笑,道:“那就請動手吧,我十幾年前就準備有這一日。”
一名親隨也不去理會他的話,只將身上的一個包袱取下,道:“王爺讓我等對你說,那邊你是不能回去的了,這包裡有一些銀兩財物,你可找個清靜之所渡日,即可安心做學問,又可避戰禍。”
郝經接過包袱,竟然像孩子似的當街哭了起來。忽必烈似乎對郝經去而復返沒有絲毫驚訝之情,他正皺眉研究那份卷軸。“倘若我按這份名單撲殺追風,估然可以重創追風,但也必定會替蒙古惹下更多的仇家,相當於是跟整個漢人武林為敵。倘若不踏足中原也就罷了,倘若踏足中原,豈不是後患無窮?這種事對我對追風都是極不利,可是對賈似道又有什麼好處呢?”
“王爺英明。”郝經知道忽必烈雖然沒有在問他原因,其實也就是讓他解答。“追風存在已有二十餘年,從抗金到抗元,儘管它是一個秘而不宣的地下組織,卻已經深植於漢人各種勢力之中。過去追風只是以暗殺為目標,但是到了儒教無為手中之後,它不但擁有暗殺者,還有像我這樣的探密者。最關鍵的是它的組員又來自於各個有勢力的組織,這樣一來追風就具備了可以左右王室登基者的力量,這是賈似道不樂見的,過去他們相安無事,是因位他們的目標一直很一致,直到追風這邊有一了一個自己的王者”
忽必烈瞳孔一收縮,輕聲道:“方停君。”
“正是!”郝經嘆了一口氣,又往下說:“但是追風一直隸屬於南宋樞密院直接管轄,尤其是到了賈似道手裡,插手甚多,無為的權力有了一定的分散,這也是為什麼現在追風的行為看似自相矛盾的原因。”
“方停君是周國公主的兒子,也是賈貴妃的外孫,賈似道不也同樣是他的外舅公嗎。這同你們太子趙祺有什麼區別。更何況趙祺名義上是福王之子,當今聖上母弟之子,方停君不過是一個公主的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順,賈似道何需如此大動干戈?”
郝經一彎腰道:“王爺有所不知,當今的聖上,臣子對太子有諸多不滿,當年冊立太子之時,左相吳潛更是稱忠王無陛下之福,不足主器。理宗當時甚是猶疑,但賈似道力保趙祺,又聯絡多個御史彈劾潛,稱潛居心叵測,又稱不立太子不足以平民心,趙祺才被冊立為太子。吳潛也因此倒了臺。”郝經見忽必烈若有所思道:“據稱理宗對方停君並非一無所知,有流言說方停君年幼時,霜葉紅曾多次秘密帶他返回臨安晉見理宗與賈貴妃,理宗對方停君甚為滿意,曾贊子若美玉。”他見忽必烈眼光閒爍,眉頭深鎖,不由頓住了話頭。
忽必烈見他停了了,便笑道:“你儘管說,不用管我。”
“如今理宗年事已高,再加上病若膏肓,無為與賈似道雖然一在朝一在野,但都算得上他極信任的臣子。趙祺固然名正言順,但方停君天資聰穎,兩相一對比,不可以道里計。所以這最後到底誰能榮登大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