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掛一道白旗,然後將此人掛在白旗下。”
他回身坐到書房案前,拿過手邊的畫軸將之慢慢展開。畫中是一個淡黃衣的少年,面目俊秀,神情端莊,懷裡抱著一尾紫檀木琴。但若是細瞧,可以看到他下垂的眼簾下,那如點漆的眼眸微微斜視,嘴角掛著若隱若現,像是冷嘲又像是忍俊不禁的微笑,才能發現這個少年在清貴的氣息下掩藏的狡黠,靈氣。
忽必烈微笑著看著圖中的少年,伸手開啟旁邊的盒子,裡面赫然是一付鐐銬,他用手描著鐐銬的輪廓對著少年微笑道:“兩年不見,你一定長大不了少,這付鐐銬對你來說太小了吧。沒關係,等我逮著你,再給你量身定做一付。”他看著描著那幅圖沉默半晌又道:“你還真是無懈可擊啊”他說著,嘴角一彎露出一道嘲諷的笑,道:“可惜,你有一道致命的傷,有這一道傷,我一定能贏你。真是遺憾,我都快快迷上這種追逐的遊戲了,真想和你玩一輩子,連著天下一起玩。不過我更想得到你。”
聚仙樓是成都府裡數一數二的酒樓,平時迎得都是達官貴人,至不濟也是豪紳巨戶。即便是這兵荒馬亂之際,也從無有一日虛席。可是這幾日卻是門客羅雀。原因無它,因為在它的二樓插了一杆似招魂的白色幡旗,不但如此下面還掛了一個讓人倒盡胃口的胖子。
最重要的原因是整個成都城都知道幹這件事的人是忽必烈。蒙古可汗的親兄弟,誰知道這個朝代什麼時候易主呢。沒有人知道忽必烈為什麼要找聚仙樓的麻煩,但是在這個時候不要去聚仙樓顯然是個明智之舉。
可事情總有例外,這一日在聚仙樓蒙塵的門檻前來了一位姑娘,她不算絕美,但勝在膚色白淨,淡白梨花面,輕盈楊柳腰,風過處衣香細生。只把門口正百無聊賴的小二看得七魂落了三魄,連忙上前躬身滿面堆笑得迎道:“姑娘,樓上雅座請。”
“這位小二哥”姑娘掩嘴笑道:“奴家要靠窗的位子。”她說著從衣袖下露出一個指尖點了一下朝南的位置。
小二面露難色,半天才支唔道:“那個位置,實在不是我不給姑娘坐。”他一臉曖昧的湊近道:“下面掛了胖子,不停哼哼唧唧,叫人倒胃口。”
“幹你何事,我說要坐那個位置就是那個位置。”那女子突然柳眉倒豎著實把店小二嚇了一跳,立即將那女子迎了過去。
小二抹乾淨了桌椅子,問女子要何等菜式。這時風中果然傳來細微的呼救聲:“救命,救命啊。
女子露出了滿意之色,隨口要了幾樣小菜,等菜都上齊了,又點了一罈女兒紅。待到女兒紅上來,女子一掌拍開封口,店小二嚇了一跳,那女子居然有著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女子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等小二退開後,女子便坐在窗前自斟自飲起來,酒足飯飽之後,她的頭探出窗外,笑眯眯將手中的那杯酒略略傾倒白幡旗下懸掛著的胖男人的額頭上。
周玉庭被吊在白幡旗下十數日,雖然每日有人將他放下來給他喝點水吃點東西,可這麼多日吊下來,整個人都脫了形。這幾日連哼哼的聲音都幾不可聞了,再加上口乾舌燥的,掛在上面就像掛著的一條死魚。此刻一聞到酒香居然立刻睜大了雙眼,他聳動著鼻子,額頭上酒珠子沿著他的鼻樑滑了下去,他探出舌尖接到那粒酒珠,一時間久旱逢甘露般放出了一聲舒心的嘆息。
“噓,噓噓圓圓。”周玉庭聽著頭頂似有人在喚他的名字,他艱難的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女子的容貌。周玉庭困惑的看著那張臉,素未謀面,他完全不認識。那個女子拿起衣袖掩嘴一笑,道:“死相,幹嘛一直盯著人家瞧。”然後,她笑嘻嘻地說:“才兩年不見,圓圓師兄就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方停君啊。”然後她看著周玉庭吃驚地張大了嘴,生怕他耳背似的用兩手罩著自己的嘴做喇叭狀,喊道:“我是方停君”
她的話音一落,對面一溜街的窗戶都開啟了,所有的窗戶裡都探出了密集的弓箭手,!亮的箭頭耀得對面的兩個人都不睜不開眼。女子驚慌得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眼,弓箭手中露出了一個將軍模樣的蒙古人,只見他也是一臉的憔悴,但卻是一派輕鬆神情,像是終於心裡放下了一塊石頭。他微笑著衝女子做了一揖,道:“方公子,久候了。”
“你,你是誰?我不認得你。”女子略略放下衣袖,露出一雙頗有風情的小眯眼道。
“我是忽必烈王爺座下第一千戶候烏力吉,特奉王爺旨意來接方公子過府。”
“我不要見你們那個勞什子的鬼王爺。”女子輕哼道。
“大膽!”旁邊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