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由看著絕對能夠彰顯品味的牆紙,他沒認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但不知為什麼,好像剛睡著又醒了。
於是,一個人去力量房,沒有做力量練習,卻是在空出來的那一片地做了拉伸,而後,他開始練舞。Breaking的基本功卡狄的練習生差不多都是罰出來的,陸由的舞跳得不錯,三四個托馬再連線AF外加龜轉沒有一點問題,練到衣服溼透出來的時候,家裡卻莫明的多了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陸由甚至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那人不住口地道歉。陸由也呆了,自打進了門,只有他給別人賠不是的時候,又有誰會在意他。陸由蹲下來,看到那人正用手去撥落在地上的香灰,但不動還好,這樣一弄,地板更髒了,“實在是對不起,您,您的鞋——”
陸由驚呆了。
那是一張太美的臉。陸由當年十三樓上挑釁徒千墨,他有鬥志,也有本錢,他甚至想過,或者自己的這張臉會讓愛才的卡狄總監捨不得,這是一個聲色犬馬的圈子,儘管以色侍人總像是被瞧不起的,但青春偶像,沒有色相,又怎麼出頭。陸由在徒家這幾日,行一步錯兩步,唱功演技都被踩到泥地裡去,惟有這張臉,他還是有些信心的。可面前這個人,儘管臉上還帶著驚愕和忐忑,但那種驚心動魄卻毫無攻擊力的美,卻絕對當得起那四個字,我見猶憐。他美的像一隻蜷縮在沙發角不會伸爪子的貓,讓人,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握在手心裡,狠狠蹂躪。陸由幾乎沒有多想,一瞬間,就認定了,他就是那個徒千墨故事裡,比自己還漂亮的M,徒千墨沒有說謊,他的確,比自己漂亮。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比自己攝魂。
“怎麼回事?”劉頡出來了。
“頡師兄。”眉笙抬起頭,眸子裡水盈盈的。
頡師兄。
陸由才一聽到這稱呼,心就涼了。原來,這個人已經登堂入室,成為了徒千墨的弟子了嗎?
“這位是陸——”劉頡說不出來了,“是才跟老師的陸由。”
“陸師兄好。眉笙無禮冒犯了。”他說話的聲音很溫柔,可不知為什麼,卻天然地帶著一種勾引的味道。
“香斷了?”劉頡問。
“眉笙該死。”眉笙依然一點一點地撿著香灰。他甚至連多認一句錯都不敢。
“你多少年沒犯過這種錯了。收拾了重回去捧著吧,我——”劉頡遲疑了一下,“我不會告訴老師的。”
“謝謝頡師兄。”哪怕卑微如陸由,也可以看出他面上太過卑賤卻又刺目地真誠的感激。陸由看著他一步一步跪行後退,不知為什麼,心就揪起來了。
劉頡只等眉笙退去才道,“他是眉笙,老師從前的小奴,也是個可憐孩子。”
“是。”陸由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眼光依然望著眉笙遠去的方向,“我不小心嚇到他,斷了香,他——”陸由遲疑著,“他會被罰得很慘嗎?”徒千墨的變態,陸由不是沒有領教過。
劉頡搖頭,“老師雖然替他贖了身,可也不會再收他了。他欠二師兄的情,每月來替二師兄上一次香,如果被老師知道香斷了,恐怕,日後就不許他來了。”
“不許他來了?”陸由重複一次。他哪怕只見了這孩子一次,也看得出每月來上一次香是他最大的企盼,如果不許他來了,陸由想,那對他,該是多大的打擊,可是,哪怕如此,自己碰到他,他的第一句話,卻是,對不起。
劉頡沒有說話,因為眉笙重又點著香回來了,經過這裡的時候,甚至對劉頡和陸由都微微躬了躬身子。
“他——”陸由遲疑著。
“老師不許他跪在二師兄門口,他每次,都捧了香去走廊邊跪,因為二師兄每天都會經過那條走廊向老師問安的。”劉頡解釋道。
陸由握緊了拳,“他的香?”
“嗯。一炷香。”劉頡像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他就用手捧著——”陸由道。
“是。”劉頡望了陸由一眼,陸由有些太激動了。
陸由回頭看了一眼,他如今終於明白剛才那人手上的印子是什麼。他雙手捧著香,稍稍一動,香灰落下來,就直接燙在他手上,陸由第一次看著劉頡目光發冷,“別人就算做錯什麼,現在二師兄也已經不在了,原不原諒,也不用這樣糟蹋人家的真心吧。”他還有一句未說出來的,他不相信這個孩子是做錯了多大的事,因為在徒千墨這裡,凡是涉及到孟曈曚,哪怕只是香灰末一樣的小事,也要重到天塌地陷。
劉頡微微蹙眉,“這不是你該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