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推開我,“宇雪,你騙我!”,很受傷的聲音。
他推我至銅鏡面前,又取出了另一面銅鏡,在我背後舉起。
於是,我看到了自己的肩部及下面的面板上殘留的齒痕,我呆愣在原地。
直到杜文將衣服甩向我,“宇雪,最迷人的身材,你欣賞夠了沒?可是,它使我噁心,最真是的交易,最真實的交易,好,好,好!”
杜文突然捂住肚子,吐了起來。
我慌忙穿好衣服,“杜文,你怎麼了?胃病又犯了嗎?你還好嗎?”
杜文一把推開我,力度很大,使我跌坐在地上。
“你別碰我!”他厲聲道。
等他吐完,情緒稍稍穩定,我試著向他解釋,“杜文,我早就想告訴你的,我”
“你什麼?你早就告訴過我,你是處女,可是,宇雪,你看看你自己,你身上的齒痕是新的啊,你在尋花坊的事情,我都已經不計較了,可是,你在口口聲聲說愛我時,卻還在偷人!你”他平穩了一下語氣,“也罷,反正我娶誰都是一樣的,我不愛你,也不能強求你真心愛我,我們算了,沒什麼,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有我這種傻瓜,才會算了,算了,不提了。”
“杜文,我是真心愛你的,不管你信不信,都是。”
“宇雪,我求你有點羞恥心好嗎?夠了,收起你的眼淚吧,我受過你眼淚的欺騙,不會再受第二次了。”
杜文將頭扭開,良久,他說,“宇雪,是你出去還是我出去?”
我站起身,準備離去。
“等等”,杜文說,“我不想讓父王操心,以後,你住裡間,我住外間,我不干涉你的私生活,只是,別把你的男人領進杜王府,糟蹋了這兒的空氣。”
“杜文,你真的——”誤會我了。
“夠了!你還不進去?”
半夜,我聽到杜文彈琴,斷斷續續,不成曲調,他還在譜他的樂曲,漸漸地,音符連線起來,我聽到流水的淙淙聲,風在山間吹拂的聲音。
於是,我起床,抱起瑤琴,輕攏慢捻,與他的琴聲相和,可是,我並不會譜曲,我是在彈奏一些熟悉的旋律,外面的琴聲戛然而止,我也正好彈奏完最後一個音符,才意識到,剛剛,我彈奏的曲調恰是完整的高山流水。
我在寅時起床,熬好姜參湯,卯時初刻,我將它端給杜文,杜文早已醒了,他在喃喃自語,“原來,音樂也是會騙人的,那麼,還能相信什麼?”
“杜文,該喝湯了。”我喚他。
“走開”,他冷冷的說。
他連掩飾都沒有了,他不再用慣有的溫和語氣,他都沒心情在我面前掩飾了!他的冷淡使我無法靠近他,我只得離開。
杜文根本沒有動那碗姜參湯,午時,它還在我原來放的地方,已經冰涼,我將它倒掉,重新熬了一碗。
我和杜文就這樣僵持著,他不再彈琴,或者,他不再在房內彈琴,因為不想讓我聽到,他也不再喝我熬的姜參湯,準確的說,是他根本就不再動我熬的湯,他已經懶的倒掉它們。
“姑娘,為什麼你新婚後反而不快樂呢?少爺欺負你了嗎?”小紅關切的問。
“奧,沒有啊,我沒有不快樂,我只是,只是想的事情多了些而已啊!”
“為什麼不見你和少爺在一塊啊?”
“他忙嘛,再說,白天在一塊兒,多不好意思啊!”
小紅壞壞的笑,“這麼說,你們在夜晚,哈哈,我就說嘛,姑娘這麼好的人,少爺怎麼可能不心動。”
“小紅,別說了。”
“好,不說你們了,我們去池塘餵魚怎麼樣?”
“餵魚?”
“對啊,你不知道吧?池塘新添了很多漂亮的魚呢。”
“嗯,好啊!”
我是應該出去走走了,成婚以來,我只是悶在房裡,將自己裹在被子裡發呆,等待熬湯的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
“姑娘,快看,那條金魚多漂亮啊!”小紅歡呼雀躍著。
可我,只看到一對比目魚,我在想,如何把他們分開?我用一支柳條在它們之間劃呀劃,可是,它們只是一塊兒遊遠而已,向著同一個方向。
我突然就落下淚來。
“姑娘,你怎麼了?姑娘。”小紅在旁邊擔憂的問。
“五天了,小紅,五天了。”我和杜文成婚五天了,可是
“姑娘,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