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求情多加十大板,饒是燕太妃和婉貴妃都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至親受罰,而下完令的帝王早就不見蹤影了。
眼看已經三十大板了,兩個均已快四十的男人被打得皮開肉綻,連叫疼的力氣都沒有了。
“爹!”顧婉婉揮開攔她的侍衛,撲上前,顫著手掏出帕子替自己的父親拭去滿臉汗珠,“爹,女兒對不起您,讓您受苦了!”
“婉兒,這五十板子你爹我還捱得起你快起來,別跪地上受寒了!”板子還不停的落在臀上,顧舉咬著牙斷斷續續的道。
在外人看來他們父女情深,其實不然,他只是擔心萬一女兒身子受寒,孩子保不住,那麼他今日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
顧婉婉知道她爹的心思,她滿心愧疚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退到一邊去,悄悄撫上小腹。
那晚為了讓爹帶他離宮,她才跟爹撒謊聲稱懷了他的孩子,現在,爹卻因為她這個謊言受這麼大的罪,她卻還是完璧之身,要她如何去生個孩子出來回報爹?
不知道他現在可好,到哪了?有沒有人發現他的行蹤?
王爺,你可一定要安然到東陵,否則,爹今夜的罪就白受了。
顧婉婉抬眸祈求上蒼保佑他。
“婉貴妃娘娘,皇上有令,要您即刻去御書房見駕!”從盛華宮過來的小玄子打斷了顧婉婉的虔誠祈禱。
“玄公公可知皇上為何突然要見本宮?”顧婉婉驚心的問。
“娘娘跟奴才去就是。”小玄子躬身不亢的道。
見從小玄子嘴裡問不出什麼,顧婉婉無奈回眸看了眼還在受難中的父親,目中溼潤,好似訣別般有千言萬語想要說,最後在小玄子的三催四請下才不放心的走了。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一去,難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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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蕭鳳遙坐在御案前廢寢忘食的批閱奏章,越是想要投入到政務裡腦海就越是浮現出那張傾城容顏,那雙靈動水眸,以及那從來不怕死的笑弧。
“啪!”他大力合上奏摺,俊臉陰霾,目光冷鷙。
跟在小玄子身後進來見駕的顧婉婉正好聽到這表示盛怒的響動,她的心瑟縮了下,努力保持鎮定的上前,淡然施禮。
“臣妾參見皇上。”
溫婉不做作的嗓音令蕭鳳遙抬起頭來,冷厲如劍的眸光緊盯在她身上,不出聲。
久久,欠著身的顧婉婉越來越難撐得下去,她飽滿潔白的額上已經滲出一層薄汗,快支撐不住的身子微微搖動。
“免禮。”
終於,他開口了,即使聲音冷得滲人,對這一刻的顧婉婉來說簡直就猶如天籟。
“朕聽聞婉貴妃懂天文命理,今夜,你就讓朕見識見識這本事。”蕭鳳遙離開御案,快步來到顧婉婉身前,正好扶住了因為久行禮不起而雙腿發麻導致站不穩的她。
“謝皇上。”顧婉婉退開一小步深深低著臉又示意性的欠了個身,清眸抬起,“回皇上,臣妾也只是略懂皮毛,搬不上臺面,更不敢在皇上面前班門弄斧。”
他以為她剛才是腿麻才身子搖晃,其實不然,她是聽到他的話受驚所致。
她不知道他哪裡得知她通曉天象的事,這事就連她都拿不到一個準,只因小時候愛夜觀天象,喜歡閱覽天文之類的書籍,今日的天狗食日她也不敢肯定斷得準不準,完全是憑老天安排。
皇上這時候卻突然召她前來夜談天象,她心中怎能不害怕?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讓人畏懼的,何況,他今日當真為舒妃的失蹤龍顏大怒了。平時的他不發怒還好,雖不至於平易近人,至少不會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此刻的他,正是如此,那種摸不透猜不著的詭異感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只是略懂皮毛就能從朕的眼皮子底下放走安逸王和朕的愛妃,若精通豈不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朕?”低沉的嗓音如鬼魅的傳來,顧婉婉嚇得臉色慘白,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皇上饒命!”
該來的還是來了,這個皇上不是容易可以糊弄的,在把安逸王弄進太皇太后的梓宮裡的那一刻,她已經意料到自己的結果了。
只是,她沒料到皇上早知道是她卻還要讓她承受一次看至親因她受杖責的痛苦。
這男人,果然不能惹,一旦惹上,你連想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場。
“饒命?朕饒了你的命,安逸王和舒妃立馬就能回來嗎?”蕭鳳遙伸出手去勾起她的下頜,嘴角掛著冷血的笑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