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今年雖然快二十四歲了,但在某些方面,心理年齡就跟十**歲的少年一樣。簡白喜歡的就是景初這份純澈,他還真怕把小孩交給那群亂得沒邊的人之後,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可景初卻忽然那冷冷道:“簡教授,算我求你,你能離我遠點嗎?”
☆、第十二章 離我遠點
景初那一句離我遠點終於讓簡白的溫淡表情再也掛不住了:簡白是軍人世家出身,雖然受過良好的禮儀教育加上他這一代都轉投政界或是學術界,身上那種軍人的氣場已經很淡,但骨子裡仍流淌著某些軍人世家成長起來的後代才有的血液,比如對上級的絕對服從。
雖然他沒有變態到要求景對他完全的服從,但從倆人見面後對方抗拒和不順服的姿態一直讓簡白感到非常煩躁。就好像看到一根逆勢翹起的毛髮,總覺得這根毛髮破壞了整體的和諧,必須捋直捋順了,他心裡才舒坦。
在軍隊,他可以透過狠狠地操練刺頭兒,讓所有不服從命的人乖乖聽話。可如今年面對的是一向吃軟不吃硬的景初,簡白反倒不知該拿對方怎麼辦了。
簡白閉上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勉力控制住自己心底的火氣,感覺自己能夠心平氣和地同景初說話了,才霍地睜開眼,儘量溫和地問道:“你究竟在堵什麼氣?我認為我們可以攤開來說,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好好商量”
“我們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已經分手了,可你時隔兩年後,卻忽然糾纏不休。”
“”簡白冷下臉來,“你非要把事情弄得這樣僵嗎?”
“”景初瑟縮了一下,忽然不敢再看簡白的表情:此刻對方的眼神非常肅穆冷銳,隱約中又透出對方暴躁的情緒和不容人侵犯的威嚴。這樣強大而極具壓迫感的氣勢洶湧而來,愣是把景初逼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直覺簡白是真的動怒了,這個男人一旦動怒後果非常嚴重,景初還真有點怕對方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畢竟簡白那個圈子的人是什麼都敢幹的。
於是景初乾脆把頭扭向車窗外,心虛地盯著窗外的景色。隨著時間推移,校門口進出的車輛和學生逐漸多了起來,新的一天終於拉開序幕。
可地球每時每刻都在不停轉動,下一個二十四小時就是無法阻擋又理所當然的全新的一天,生活總是在向前,為什麼有些人卻一直活在過去呢?
兩人都不再說話,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非常古怪。
沉默了彷彿半個世紀之久。
終於,簡白麵無表情地開口:“下車,”他閉上眼睛,“在我沒在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事情之前離開我的視線。”
景初背脊僵硬了一下,終究頭回也不回地開門離開了。
☆、第十三章 愛那麼傷
景初回到宿舍後就爬上床悶頭睡了,然而任他如何輾轉反側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宿醉所帶來的頭痛,以及簡白造成的難過,令他陷入虛弱的痛苦的深淵。景初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緊緊地咬著拳頭,然後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原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忘記,原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完全不在乎,可當被那個人強吻的時候,心依舊痛得無法呼吸。可是,他已經完全不敢再相信那個人了吧?畢竟昨日那些痛楚和傷口還鮮血淋淋地擺在那裡,提醒著自己曾經愛得多麼愚蠢。
景初長那麼大除卻嬰兒時期,他也就哭過兩回:一次是決定跟簡白分手的那一天,一次是今天。
不過他強迫自己絕對不哭出聲,因為那樣子軟弱得跟個娘們似的,他不喜歡自己這樣。
而今天正好是週末,同宿舍的另外三個哥們也都沒起床。整個宿舍靜悄悄的,彷彿什麼都不存在,也彷彿什麼都存在。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景初終於筋疲力盡地沉沉地睡了下去。
在分手的兩年中景初一次都沒有夢見過簡白,然而這一次,他卻夢見了舊日的光景:
那一年他才二十歲,S大大二經濟學班的本科生。
那一天芒城明媚金燦的陽光一瀉千里,天空碧藍如洗,乾燥清涼的微風拂面,盛夏的蟬鳴此起彼伏。那個時候景初每天下午四點的時候都會裝模作樣地抱著一本厚厚的《公共管理學》,坐在在西區陽光書吧旁邊一棵高大濃郁的香樟樹下,時不時偷瞄一眼坐在露天桌椅上安靜地對著電腦敲敲打打的簡白。
儘管他已經旁聽了簡白兩個多月的課,可他依舊不敢上前同對方說哪怕一句話。他怕他看人家的眼神太狂熱,心底的歡喜被對方盡收眼底,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