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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花澈見到他們從外邊走回來,目光落在披在姜喜身上的,屬於景初的格子襯衣,臉頓時就黑了。可姜喜面不改色地走到花澈面前,剛想開口,卻被對方打斷了。

花澈把裝有天津狗不理包子的白色塑膠袋和永和豆漿遞給她,繃著臉,沉聲道:“你要的早餐。”說完,他冷冷地掃了景初一眼,扭頭走向男生宿舍。

今早花澈在樓下等姜喜的時候等到了一個命令:她要吃東城區×街那家天津狗不理的灌湯包。那家店是一家百年老店,也不知道店主究竟流傳下怎樣的秘方,總之那家店的包子跟別家的相比,更有一種特別的味道在裡面。當然,吃那家店的包子也是有代價的:起碼得排兩個小時的隊才能買到,有時候甚至排兩個小時也未必能買到那家的包子。

儘管明白姜喜這是有意刁難他,可花澈還是欣喜若狂地跑去買灌湯包了。而就在他幸運地排隊買回包子回到學校的時候,卻看到姜喜和景初慢悠悠地從外邊回來。

是這樣的羞辱。

花澈這才明白:原來姜喜不是有意刁難他,而是直接把他當猴耍!

花澈想起很多年前是事情來:那時候姜喜還沒因為家庭原因搬家,他是她的鄰居。姜喜小時候似乎就喜歡對他頤指氣使,彷彿支使他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譬如她會說花澈趕緊幫我背書包,重死了!她會說花澈我想要那隻泰迪熊,你送我吧!她會說花澈待會兒你幫我把禮物送給隔壁班的某某,記得他要是問起我倆的關係你得跟他解釋我們親戚哈

她同他說話似乎從來沒有用商量的語氣,她只是對他說“我想”“我要”。但他好像一直以來也沒覺得什麼不妥,理所當然地照顧,理所當然地順從。他以為只要這樣付出下去,遲早有一天她會轉身看到一直在她身後跟隨的自己。

是這樣卑微地喜歡她。

但真的夠了。

當看到姜喜套著景初的衣服從外邊走回宿舍樓的時候,花澈在瞬間才明白自己有多麼愚蠢。他忽然才明白過來:今早姜喜忽然對他主動,原來不是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觀,而只是為了支開他,單獨去找景初說一些不想讓他聽到的事情。

其實她真的不用這麼費盡心機的,她應該知道,只要她跟他說今天不準跟著她,他就真的不敢繼續跟著了。

只是如今前前後後地回想一遍,花澈才明白原來自己有多麼可笑——他竟然妄想發生了“那件事”後,她就會重新審視他們之間的關係,然後他們能從多年朋友變成情人。

花澈一邊往宿舍走一邊胡思亂想著,快走到男生宿舍樓下的時候忽然有人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對方的力道不是很重,手指纖細脆弱。那瞬間花澈心底還是可恥地產生了一絲絲的期待,呼吸為之一窒!

那樣脆弱得彷彿一根頭髮掉下來就能壓垮的期待是那樣疼痛,花澈不禁屏住呼吸,生怕一點點異動就摧毀了那心底渺茫的希望。他緊張得渾身僵硬,但仍不受控制地,慢慢地,慢慢地轉過頭。

姜喜果然如他所期望的那樣跑來挽留他了。

花澈心中忽然上湧出一陣狂喜,儘管他知道這樣的自己簡直就是在犯賤。

然而姜喜只是一臉茫然地盯著他,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什麼問題,而後鬆開手。她就這麼靜靜地盯著花澈,像在看什麼全新的的生物一般,目光帶有淡淡的迷茫和陌生。

過了許久,她才忽然收起目光,淡淡地別開視線,忽然轉身走向大約十米開外的景初身邊。

她什麼話也沒有同他解釋。

如果是脾氣暴躁點兒的人,在這一刻大概會勃然大怒吧?

然而花澈在這一刻連半點憤怒的情緒都沒有,他只覺得滿心的疲憊和失望,他沮喪地轉過身走進男生宿舍樓裡了。

“姜妖孽,你為什麼不跟他解釋?”景初盯著花澈的背影最終消失在宿舍樓大廳裡,忽然淡淡地開口。

姜喜垂下眼眸,臉色蒼白如紙:“一直以來我只是喜歡欺負他,也把他當做最好的朋友,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之間的關係會發展成今天這樣。其實隨便編出什麼藉口忽悠一下他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跟他解釋之後呢?阿初,二十四年來我遇過太多人,那些經歷早已經毀掉了我對愛情的信仰,他大概是我遇到的所有人中對感情最認真執著的一個吧,可惜時至今日,我除了跟人玩玩戀愛遊戲,什麼都不能回應他。”

景初皺眉不語。

姜喜卻忽然一笑,那笑容脆弱卻又美麗耀眼,說:“幸好還有三個月他就正式畢業了,而我也要出去實習,從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