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哦,被插了花還不知道,一直到排練完了都沒察覺,就那樣戴著桃花回家了呢!”
“那個白痴,是叫做半夏的罷。”青戰波瀾不興地說出那樣的話,彷彿不是她說的一樣。
“你怎麼知道!而且你居然說我是——白痴!太可惡了,青戰,你怎麼會知道!”
“與你無關。”
“怎麼會與我無關?是關於我的事噯!”
“我怎麼知道的與你無關。”
“你”兩個好看的女子在花下,一個淡靜,一個生動。“你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半夏狡黠地笑著跟青戰談條件,青戰依舊淡靜,盯著半夏的眼睛看了兩秒鐘,抬起手來——果然,頭上插了一枝花。“半夏。”青戰語無波瀾。
半夏擺出自以為最可愛的笑容,掩不住心虛。轉身,逃啊。
青戰站在花下未動。半夏察覺青戰沒有追來,停下回頭看,花下的司空青戰微笑著,微側首,轉望向枝頭的繁花。暖風撫弄她的長髮,花瓣飛颺,青戰立於其間,聲音淺淺:“纖纖風,柔柔意,奈何春紅,片片吹盡。”半夏望著望花的青戰,“裁剪冰綃,輕疊數重,淡著胭脂勻注。新樣靚妝,豔溢相融,羞煞蕊珠宮女。”說杏花的句子,半夏卻覺得拿來說青戰也是如此恰當。除卻臉色略顯蒼白。
不過——青戰她果然不跟她計較什麼呢。半夏衝青戰喊:“走啦!”青戰走向這邊。
於是半夏,又一次戴著花枝“招搖過市”了,絲毫沒有察覺司空青戰嘴角出現了一瞬間的小小的狡詐詭譎的笑。
——就把那些悲傷和失望掩起來,哪怕只是表面的快樂,總也勝過一直陰鬱的心情。然而就像是憑空裡突然冒出的句子,青戰想到一句詞:“欲將沉醉換悲涼,清歌莫斷腸。”
一些事情,就這樣毫無痕跡地過去。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正文:第四十三節]
“唰“,青戰拉開窗簾,陽光如同白鳥的翅膀,呼啦啦地撲進屋子裡。
青戰說:“四月了,就要高考了罷,弦。”弦微微側仰起頭,手扶額頭,假裝很煩惱地說:“又聽到一遍‘高考’,怎麼辦呢?都過敏了呢。”好看的眼睛卻在手底下偷瞄向青戰,觀察著她的反應。
弦也會有這樣孩子氣的舉動——青戰無奈地笑笑,不再提。“弦,彈琴罷。”青戰手執畫筆,盯著畫板構思著。弦走到鋼琴前,明媚的琴聲在陽光中漾開。溫柔的目光交纏著溫暖的陽光落在那個一臉認真的女子的身上。
弦在青戰起身伸懶腰的時候離開琴,走到畫前。卻怔住。畫上一個氣質優雅的男子,黑色筆挺的褲子,潔白乾淨的襯衣,最頂端的扣子解開著,露出纖細好看的鎖骨,乾淨清爽的頭髮,稜角分明的面龐,卻手扶額頭作出煩惱的樣子,眼睛瞄向一邊,其視線所及是黑色長髮白色襯衫的一部分,畫板一角和五彩的顏料。陽光從窗外灑落進來。
——青戰在畫他。就那一瞬間,她捕捉得真是夠細緻。青戰微笑著,拿出另一張畫,“這才是最初的意圖。”是滿紙春色。繽紛繁華目不暇接的春色,繁花似海。一個女子騎單車在前,風揚起長髮,只是醉在花顏之中,沉迷於爛漫的春光裡。緊隨其後是一男子,帶著溫柔的笑,放棄了繁花的春光,只是注視著前方的女子。正是那日出去看花的寫實。
——原來她都注意到了,他對她的關注。弦望著青戰,青戰揚起笑,淡淡的,澄淨的,渺渺的笑,如同窗外悄然飛落的花瓣。
“青戰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管發生什麼。所以,你也一定要相信我,不要離開。”弦望著青戰認真地說,青戰面上的微笑隨風飄落,“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麼?”弦溫柔地笑著撫摸青戰的頭,“一直都是這麼敏感”青戰不躲,順從地說:“我相信。”
弦的手在空中停頓,笑了,笑容如同乾淨的玻璃杯裡的牛奶。
突然一場春雨,氣溫就降低了。本該是一場春雨一場暖的,畢竟乍暖還寒時候。可憐那些杏花兒,還有那些桃花、紫葉李,都經不住,紛紛零落了,沾了雨水的花瓣,彷彿昨日酡紅的醉顏驀地遭遇了不幸,蒼白起來,帶了淚水,淋淋漓漓的,看了讓人心疼,惋惜。
半夏坐在湖邊石凳上,英語攤在膝上,失神地望著粼粼的湖水和柔柔的柳枝兒。這時候執一卷線裝的詩或詞,長髮挽起,或者再著輕盈如羽的衣裝或許更應景。但是半夏只有繚亂的憂愁是應著景的。
微涼的天氣,石凳不斷地向半夏的體內注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