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夏步的心情,她沒有賭氣關機——她不是個賭氣的人,而且,現在的青戰,或許懂了些戀愛的人的敏感,也就多了份寬容。
司空青戰實在不知該如何勸慰他,想也許在他身邊會好些,於是想到子禋。電話本中寥寥的幾個名字裡幸好包括子禋,那是當初夏步硬拿過青戰的手機把子禋的號碼輸進去的。子禋應了,說就過去找他。青戰仍舊說著不知該怎麼說的話。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正文:第四十五節]
司空青戰覺得心上覆壓了陰沉沉黑壓壓的濃重沉厚的雲翳,“黑雲壓城城欲摧”,她的心不由地畏懼著,退縮著,在那雲翳的迫脅之下絕望地放棄了掙扎。於是只剩下全身的疲憊。外界的一切,觸目盡蒼涼。那些花兒,那些樹,那些行人豔麗的衣服和表情都抽去了那色彩中明快的部分,即使看到眼裡的紅依舊是紅,黃依舊是黃,綠也依舊是綠,卻失了神彩,視覺未變,感覺卻只是灰。
這世界失了精神,那本是魂靈的所在都成了空,成了灰。
司空青戰想奮力地揮手,打散那些籠在她心上灰濛濛的霧——本是與我無關的事,何必如此多情多事地替人傷神?!這麼想的時候她驚覺:何時起,她空空的心裡裝下了夏步、半夏這些“無甚關係”的人?從何時起,她開始為他人的事費心,為之困擾?
——似乎,有一段時間了。細細想,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只是自己始終不肯承認。
回到家,有人在。竊賊麼?青戰警戒地謹慎地進屋,卻看見弦。弦向她解釋。原來是司空弦家裡裝修,一團亂,而弦將高考,時間正緊,於是搬來青戰家住,大概會有一兩個月。弦說:“今天中午我來時你沒有回來。”青戰只是問:“我爸媽知道了罷,那麼。”弦點頭,青戰暫且努力忽略心上的不安和煩躁,不去管它們,說:“我去幫你收拾房間。”弦伸手拉住將上樓的青戰的手腕。說上午來時鬱芷已經幫著收拾好了。
青戰站在鋪著紅地毯的樓梯上,夕照斜斜鋪在地毯上,使得那紅色有了一種生命將盡而愈發光麗的色彩,而青戰卻是那麼黯淡的神態。
“哦。”青戰淡應一聲,說:“那我去做飯。”弦望著她那一直略顯蒼白的臉龐和單薄倔強的身子——一直都透著堅強,而今日卻掩不住疲憊。他覺得青戰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了,現在的她,心裡容進了另外的一些人,他已經不能夠完全把握住她的情緒變化所為哪般了。
是不是好事呢?
司空青戰的情緒持續時間一向不長,睡過一覺又是一如往常的平靜。春回了,白日愈久,青戰起得更早,照例洗漱之後照料那三個“閒物”的飲食。懸讕剎輝冢�嗾狡鶘碸醇�耗諼嗤┥弦桓魴⌒〉暮諫�納磧啊J菓。它站在樹枝上,弓著身子,縮著頭,是隨時準備掉頭逃跑的姿勢。青戰坦然地望著它,它則努力地試圖從她的眼神中,臉上,動作間尋出不善的端倪。
風裡彷彿有什麼在生長的聲音。
青戰走回屋裡去,在她轉身時,懸泊郵魃舷呂礎@吹降厴系膽只看到青戰挺拔的身影,在空曠的屋子裡,透著孤悽。懺謔饗掄咀牛��擰X罄吹綉的身邊,懨釁鷓郟�嚦��
弦還沒起,青戰去叫他。伸手敲門,門卻自己開了——弦沒有鎖門。
空氣裡滿滿地漂浮著睡眠的溫暖曖昧的氣息。弦的書擺在桌上,整整齊齊,手機丟在一邊。衣服也是整整齊齊的,擺在床頭。玻璃杯裡還有半杯水,放在床頭櫃上。這時節蓋羽絨被已經太熱了,弦躺在柔軟的床上,被子被推到一邊,上半身幾乎都在被子之外了。睡袍鬆鬆的,白皙的脖頸、秀氣清晰的鎖骨和堅實的胸膛袒露在曖昧的氣息之中,青戰的腦海中不可遏制地出現那日浴室裡的場面,羞紅了臉。繞過床去拉開窗簾,陽光傾落進來,開啟窗,清晨的風帶了些許涼意,吹散青戰臉上的酡紅。
走到床邊,替弦將睡袍拉了拉,掩住他暴露的身子。
弦在睡夢中如同醒時一般安靜。好看的眼睛闔上,直直的,淺淺的,末梢略發黃的長睫毛向下傾下來,給他的臉上添了一份秀美。他的臉在睡夢中顯出嬰孩般的無邪和坦然,然眉梢的鋒稜卻透著男子成熟的雄性氣質。平素裡的溫柔在睡夢中淡去,含蓄的鋒利的氣質像鞘中欲出的利刃。在渡晟,青戰時常在公共活動中見到沉著冷靜不失優雅的弦,和他人在一起,像一把隨時可能拔出鞘露出鋒利寒光的劍,然而面對青戰,他卻總是溫柔的,用寬大的溫柔的潔白羽翼將她保護起來。
弦薄削的唇間抿著他的隱忍。那般,讓人覺得他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