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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那個時侯,夏步常常站在陽臺上,一個人的身影,瘦,卻不是孤獨的形狀。青戰知道:夏步喜歡的女生,在對面五樓。

那一天,終於,還是忍不住,拾起桌上的紙團走到陽臺以投籃的姿勢將紙團投進垃圾桶。紙團團得緊,投入桶中後砸到桶壁上發出聲響,夏步回頭,看青戰,眼裡的笑意還殘留著思念的痕跡。青戰垂眼一笑,手插在口袋裡,向前走兩步,與夏步並肩站在那兒。

記得那天,陽光很好。煦風中,夏步額前的頭髮微微顫動著。

從小到大不曾見夏步那麼認真過。看來是動真情了呢。青戰這樣想,便問道:“我有點好奇。她是哪個班的?”“什麼她?”夏步裝糊塗的技法真是夠爛。青戰懶得較真,改問道:“五樓,都是有哪幾個班?”夏步這次倒是沒有猶豫,從東往西指過來,“24,23、22、21、20。”

“那麼她是24班的罷。”

沉默。

還是沉默。

或許,該轉身離開了。青戰剛要轉身。“你早就知道。”夏步的聲音裡似乎有被戲弄的惱怒。似乎。

“不。”

“直覺?”

“不。”

“那是什麼?”

低頭。微笑。不語。轉身。其實青戰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她曾以為那個女生是21班或者20班的,只是夏步在說五樓那些班級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說出了24班,然後停頓,繼續。

覺得以夏步的脾氣,若是不知道原因,大概會失眠的罷。於是走到陽臺門口的司空青戰還是停住了。微笑。回首。夏步果然還在注視著她,期待著她的解釋。“是感覺。”司空青戰眯起眼睛,“感覺和直覺是兩碼事哦。”

站在窗前的青戰回頭望了夏步一眼。轉又望向窗外。“那個時侯,沒有多大感覺,但是隱隱地,似乎是種下了難過的種子。當我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心底滲出了淺淺的哀傷。晚上回到家,哀傷就像野草一樣茂盛了。我那時候,覺得自己既要失去什麼了。”

“其實最後,是她甩了我罷。”夏步的聲音竟也是那樣憂傷。

“對不起。我不該提的。”

“沒有。不關你的事。而且——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青戰在心裡喃喃道,過去了看到青戰一副落寞的樣子,夏步嬉笑道:“咦?你那時候難過了呀。是吃醋嗎?一定是這樣的!日久生情嘛!我不會怪你的!哈哈”笑得“花枝亂顫”——水仙花。哭笑不得地抽搐青戰可是好久沒這種反應了。

——自從尚澤死後。

“其實有人說過。我並不愛任何人。我只是自私。自私到連朋友都要獨佔。”

“誰說!那是他不知道你有多愛我!”夏步執意要裝下去嗎?還是想把司空青戰從這種討厭的感覺中拉出來?可是,司空青戰,似乎陷得太深了,“我倒覺得,他說得很正確呢。”

背後的夏步突然埋頭於青戰肩頭。“不要再這樣了。我好累。你,也累了罷。”

累了。怎麼不累?青戰幽幽地嘆口氣,還是沉在往事裡。那時,青戰以為自己要失去夏步。沒有錯,不久就失去他了。卻不是因為那個女生,而是因為青戰自己。她的日記,她的執著。那樣堅定的不信任,傷了自己,也傷了夏步的心。

“生命無非遇見一些人,經歷一些事,這一路下來,始終都是一個人孤獨地行走。遇見不過是必然條件下的偶然事件。你們之於我,如同過客之於行者,我之於你們,亦無非過客。”“你可以跟別人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實在想說出內心的感受的話,就用若無其事漫不經心的口氣罷。別把自己暴露了。危險。”是。司空青戰說話一向是漫不經心,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這樣的文字,對於一直把自己當做無話不談的摯友的,就某方面來說非常單純夏步來說,確實是背叛一樣不可饒恕的罪過。”青戰輕垂眼簾,在心中嘆息。“對不起夏步。我一直都沒有向你道歉。對不起”

“青戰”

“嗯”

“有時候,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在自己的內心裡,究竟對你抱著怎樣的感情。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夏步的聲音因突然沉下去,之前憂傷的語氣彷彿是在水面上漂浮的被風吹動的羽毛,突然之間又像是水底悠悠飄搖的水草,“喜歡你。”

喜歡你這話彷彿是突然投入湖水中的石子,在青戰心裡泛起了層層的漣漪,身子明顯一震。伏在她肩上的夏步又怎會感覺不到?“青戰你是怎麼想的呢?你的內心到底是怎樣